浓雾中升起了劫掠的黑旗。
雾中作战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但却也不利于逃跑。
“银币号”货轮船长眉头紧锁。
“我们要投降吗?”被安排到岗位上的一个炮.手小声地和身边的同伴道,“这么大的雾,即使进入射程也没办法一击即中啊。”
“别说丧气话了,小心船长把你剪成缎带!”
“巴里尔是对的,我们射不中难道那群野兽就射得中靶心吗?大家都像瞎子一样摸索罢了!”
他的同伴们七嘴八舌地道。
“你瞧,对面还没进攻呢,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
领头的海盗船“吉恩号”上的船长确实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留着浓密的胡子,黑色头发被海风吹得有点发灰。
“那只肥羊还是没有降帆,看来不打算投降。”大副走到海盗船长旁边。
海盗船长语气轻蔑道:“大概是认为能靠这海雾赌一把,侥幸脱逃。”
他回头看了一眼,伸手招呼一个海盗过来:“告诉休和杰米,进攻!”
一声特殊的哨声贯彻了雾海。
*
货轮上,货轮上的大副是个年纪较大的老水手,他经历过好几次海盗劫掠,对船长建言道:“雾这么大,这三艘劫掠船之间不能互相通过旗语联络了,只能通过声音联络,也就是说它们的行动十有八九是乱的,不可能像平时那样配合作战。”
“是这样的,大副阁下,您太聪明了。”一个水手拍马屁道。
货轮船长白了他一眼:“确认都在射程内吧?调转方向,三十门.炮.齐发!”
“等等,船长阁下,所有?”
“银币号”上的三十门火.炮.是船长最引以为傲的强健有力的武器,他不耐烦道:“所有!”
*
客人是四艘大船,根据船的大小估算,货船和海盗船上共计有四百来号人。从观测镜中看到的火炮大概总共有将近八十门火.炮,不算火.枪.和其他武器。
做完上述估算后,又根据观测镜大概在心里描绘出了四艘船的方位后,一人一船一手.枪的领航员绫顿·希雷沃陷入了沉思。
按道理说,她不应该干预其他时空的事项,尤其是她自己很有可能被卷进历史中去这一点。她也懒得去管这些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
海盗一定是凶手行径,但货船上的货物也不一定来得正,她没精力去做其中的判决官来裁决,也不想让自己有所站队。
她不准备参与海上战斗,毕竟她的工作只是领航,而不是护航。然而,她也绝对无法冷眼旁观。
*
货船的.炮.手不足够一下子掌管那么多门火.炮,只能分队在不同方向射击。
这些火.炮.后坐力很大,炮.手们点燃引.信后就该及时离开一段距离。
就在这时,货船上的所有船员都听到了那声特殊的哨声。
“他们要开始进攻了!”
“别紧张,如果没有雾,说不定我们就会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四面围攻,”大副自信满满,“但现在雾大,领头海盗船只能通过哨声传达命令,反倒对我们有利。”
“另外两个兔崽子,想必还在手忙脚乱地准备吧。”大副把手扶在栏杆上。
“船长阁下,船长阁下!”瞭望水手终于还是忍不住去找船长。
没找到船长,被在甲板上的大副拦住了:“尼克,你慌慌张张的有事吗?船长阁下似乎不太待见你,这个时候还是别去找他。”
瞭望水手尼克急了:“我们首先应该避开风暴或者海下火山喷发!海下……”
大副重重在他肩膀上一拍,脸色不善:“要发动攻击了,你去就命!”
*
大雾茫茫,三艘海盗船分头行驶。
领头海盗船“吉恩号”的船长冷笑道:“大雾对我们来说不利,进攻!”
“吉恩号”是他们在有一次行动中抢来的一艘精良护卫船,配备有十八门大.炮,虽然数量上比不上对方那艘装备齐全的大货船,但从速度上来说他们绝对占优势。
炮.手就位,点燃引信。
第一声炮响声在雾海中响起来时,船上的所有人却都像得了重听似的,根本听不见确切有几门.炮.弹发射了出去。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水声和乱七八糟的火.炮.声。
二十几米高的海浪像高耸的水墙一样,横亘在“吉恩号”和“银币号”之间,高吊在半空,浪花朝船上扑来。
海浪泛着白沫,像所有可怖的海上天气一样,和浓雾溶在一起,几乎让人眼前全是白色。
“不好!这是哪里来的风暴?”海盗船长脸色一下子白了,“收帆!转舵!转舵!”
“吉恩号”船身倾斜得厉害,甲板上顿时灌满了水。
本来在.炮.门前准备继续进攻的海盗们顿时乱作一团,有些及时抓住了稳定的东西,有些则被倾斜的船身所带动,打着滚向甲板的下方滚去。
“炮.弹射中了吗?”混乱中,有人问了一句。
*
货船“银币号”上的水手们颇为震惊地问对方:“炮.弹射中了吗?”
“蠢货!炮.弹要是射中了还能有那么大浪花吗?”
“你指的是我们同时发射的二十发.炮.弹都射偏了吗?我是不信的。”
被编入了某处.炮.门小分队的瞭望水手几乎要吼叫起来:“我说了不是浪花!是海下火山爆发,我们要么是转舵逃开要么是等死了!”
这时,后知后觉的船员们才发觉,浓雾阻挡了他们的视线,以至于他们没有发现——船身四周都是高耸着的海浪,正在不远处肆虐咆哮。
他们像进入了海浪组成的密闭空间,四面楚歌。
“舵手!”船长在轰隆的浪花声里大声吼道。
*
没有狂风,没有闪电,只有大浪。
白色浓雾中的白色巨兽。
一时之间,海浪像瀑布围城一样,阻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