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厅内圆舞曲乐声连绵不绝。
无数对身影随着乐声不断跳跃回旋，在厅内翩翩起舞，轻盈且优雅的动作赏心悦目。
只可惜，这里面有一对ao的动作频频出错，格外引人注目。
顾念怌已经跳过一轮，omega的体力不支持他再跳一回，而且，他不想跟易子楠同时跳舞。
因为每每他跟易子楠同台跳舞，就会被人拉去比较。而他的舞姿也确实不如易子楠。
托便宜哥哥的福，他第一次看到易子楠出这么大的丑。
顾念怌旁边一个omega问：“你哥哥跟易子楠什么关系啊？”
顾念怌不解：“什么什么关系？”
“易子楠可不会平白无故跟alpha跳舞。”
是啊，易子楠才不屑跟alpha跳舞。
顾念怌心头慢慢爬上委屈的情绪。
跟预想中易子楠出丑的情形不一样，几乎没有人嘲笑她的舞步，而是好奇身旁alpha跟她的关系。
自从知道父亲在外有个亲生儿子，他才意识到易子楠对他说你们家是不是有个私生子的时候早就知道周以恒跟他有血缘关系。
铁血柔情化作绕指柔的高大父亲形象，一下变得扭曲，他深信父亲是爱爸爸的，结果现实给了他个措手不及。
父亲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要认下他，让顾公爵府的脸面扫地，究竟是为什么……？
见宫少泽跟贺正霖两个人交谈甚欢，顾念怌甩开身边的omega，悄悄凑近，“少泽哥哥、正霖哥哥，今天晚上玩得开心吗？”
宫少泽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示意贺正霖快点说点什么。
“还不错。”想到今天顾家认了个私生子，考虑到顾念怌的情绪，贺正霖还补了句：“以后你就有自己的亲哥哥了。”
六大公爵中只有贺家的人丁最为兴旺，其他几家几乎是一脉单传，他还以为顾念怌会很喜欢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哥哥。毕竟顾念怌从小就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喊哥哥。
“是啊…但以恒哥哥性子太冷，我还不太能跟他处惯。”顾念怌苦笑着，漂亮的脸蛋露出一丝愁容。
贺正霖安慰说：“习惯就好。”
顾念怌满脸愁容说：“楠楠她向来不喜欢在宴会上跳舞，以往舞伴找的都是宁徽哥哥，怎么今天突然跟以恒哥哥一起跳舞了呀？”
贺正霖刚想说周以恒就是阿雪，还没说出口，就被宫少泽投来的目光剜了一眼。
顾念怌顶着漂亮的大眼睛：“……嗯？”
荼荼适时的嗷呜一声，把顾念怌吓了一跳。omega胆子小，经不起吓，漂亮的小脸蛋瞬间被吓白了。他惶恐不安地看着雪虎，又期期艾艾问：“这是——3级变异兽？”
宫少泽：“不好意思，把你吓到了，它叫荼荼，3级变异兽雪虎。”
顾念怌声音发抖：“哦、哦……我朋友找我还有事。”
宫少泽温柔的rua了一把雪虎，笑意不见底。
贺正霖问：“你干嘛让荼荼吓顾念怌？”
宫少泽半开玩笑说：“你心疼了？”
“哈？”
宫少泽当然不觉得贺正霖会喜欢顾念怌，毕竟之前有个omega给易子楠留下阴影，顾念怌也参了一脚。
宫少泽幽幽说：“我可不喜欢这样的omega。”
在宫少泽心中，顾念怌比季含予还阴险。这方面，贺正霖跟他是达成共识的。
“阿雪的事情太复杂，暂时别跟他说。”
阿雪从小出现在易家，又跟季家拍卖会有关，顺藤摸瓜扯到科研院……背后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不过，以顾念怌的脑子，想不通这些。
*
周以恒几乎不会转步的动作，在依葫芦画瓢和女方无限的忍让下，终于勉强跳完。
99%的匹配度，信息素散发着绝对的吸引力，气味在跳舞时显得格外清晰，易子楠从来没有如此克制自己，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给周以恒带来困扰。
易子楠优雅地伸回手，笑着安抚说：“第一次跳能有这样的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又来了——这种疏离的感觉。
就好像风中飘着一根丝带，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抓不住。
易子楠还没准备好如何面对就是阿雪的周以恒。
如果纯粹的工具人关系染上情感，就会存在太多变数，她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易…易小姐。”
易子楠恍惚了一瞬，这是周以恒第一次唤她。
“有事？”
“今天…对不起。”周以恒的目光移到她的双足，“你的脚……”
易子楠眉间紧皱，上次被季含予抓伤的手也是，被周以恒拉着抹了一通红药水。
周以恒一直都在照顾她，只是嘴上说的生硬。
换做之前，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作天作地，大呼疼痛，现在嘛——反倒没什么感觉。
还要维持人设吗……？
黎雾看到这幕，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对外竖起了一道屏障，外人无法渗入。
另外一边顾念怌看到自家便宜哥哥上去追易子楠，只觉得可笑，他一个私生子也好意思追易子楠？
易子楠避开人群，让小白给宫少泽发消息，打算提前退场。
但她没想到周以恒也跟了上来。
“我、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听到周以恒声音发紧，易子楠有些意外，这可是之前老冰山从未露出的姿态。她其实没有放在心上，周以恒不说，只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熟络到知道对方秘密的程度。
易子楠淡淡说：“不管你是IX1205，还是阿雪，还是周以恒，我们的约定依旧有效。”
周以恒瞳孔微缩：“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也许是露出了真容，千年老冰山今天晚上的表情很多。
易子楠笑了笑，停下脚步，脱下高跟鞋，老冰山对自己的脚力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