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成人礼结束。
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温先生没有刁难阿雪太久,在宴会结束时,把人放了出来。
出来时,温先生还一脸坏笑地对她说:“我跟你父亲回庄园去了,你们小两口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易子楠总觉得温先生意有所指是怎么回事。
经过温先生一晚上的折磨,周以恒白皙的小脸蛋浮现出两团红晕,整个人跟熟透了的红苹果似的。
送走易大元帅和温先生,易子楠也不作停留,但回A大之前,需要把繁重的克里诺林裙换下,她可不想半夜成为A大的焦点。
易子楠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陷入恍惚。
美,自然是美的。
柔和惊艳的五官,流畅的脸部轮廓,组合在皮相骨相俱佳的脸上,褪去小白兔伪装的我见犹怜,清纯冷艳的疏离感扑面而来。然而,一旦嘴角上扬,疏离感瞬间破碎一地,灿烂明媚。
古地球时期的童话故事看多了,易子楠竟然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童话故事中的公主,而周以恒就是她的王子。
鸟笼状的裙撑拱起整件克里诺林裙晚装,繁复的穿衣结构让易子楠不知从何处下手。
紧身胸衣勾勒腰线的同时,让她受伤的腹部备受挤压。强撑着一个晚上,随着解开裙撑的束缚,痛感席卷而来,她脱力地倒在地上,惹出一阵声响。
周以恒不敢走开,就在隔间外等着。
听到隔间内传来不正常的动静,又怕再次出现被人掳走的事情。
闯开隔间一看,易子楠脸色发白地倒在地上,指甲紧紧抠住木质门沿。
易子楠软弱无力道:“唔……我……我疼……”
腹部出血返流到口腔,沿着张口的嘴角边滑落。
最深受其扰的不是裙撑,而是紧身胸.衣。
少量衣骨的设计在胸.衣勒紧的同时,挤压内脏器官,导致分布变形。腹部受伤的部位本就没痊愈,现在伤上加伤。
易子楠无比后悔,为什么会采用古地球十九世纪时期的复古样式。
周以恒无措地伸手擦向她唇边的血渍,连带着口红一并擦没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缓解易子楠的疼痛,只好先把人笼在怀里,再扒拉下抠住门沿的手。
木屑深深嵌入指缝,看着就疼。
一双小手慌忙地拆解后开合式的纽扣,再往上便够不着了。
“呜呜呜……帮我解一下……”
视线下移,披散的长卷发恰好遮住第一颗纽扣的位置。
指尖上布料的质感被无限放大,纽扣每每挣脱扣眼的边缘,不听使唤地滑回原地,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平常稳如泰山堪比外科医生的手,这会儿无措着半天,怎么也解不开。
破碎凄惨的呜咽声从齿缝倾泻而出,无不在催促对方的动作。
额前冒起虚汗,耗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最上层的第一颗扣子解开。
氧气通过呼吸道传入四肢百骸,腹部变形的内脏得以解脱,豁然开朗。
两簇呼吸声骤然在窄小的空间内响起,清晰可闻。
露肩样式的克里诺林裙导致内衬裙的上半部分如抹.胸般,而长度堪堪遮住臀.部,面料单薄如纸,勾勒曼.妙瘦削的形.体。每一分脂肪都长得恰到好处,白皙细长的美腿一览无余。
周以恒双颊泛起羞涩的红晕,考虑到易子楠的白裙被冉容破坏成一块烂.布,周围又找不到别的衣服,他只好把身上的衬衫脱下来给她。
易子楠抓紧揉作一团的衬衫,衬衫混杂着雪山味的信息素,浓郁清香。
抬眼时,却愣怔了片刻。
眼睛因为看到了美好的事物而倍感舒适。
宽阔的肩膀有别于双开门大冰箱,不论是胸膛还是人鱼线,线条都极其流畅,没有过分运动的痕迹。
千年老冰山的肌肤如白雪般,一片白雪皑皑的雪地里,却生出两朵凌寒开放的梅花。
易子楠舔了舔嘴角,口腔内仍是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一抹没有被擦干净的血渍落在苍白的唇.瓣上,不自知地撩.拨心弦。
“你现在还疼吗?”
这句话将神游外太空的易子楠拉回现实,腹部的痛感早已被她丢到了九霄云外。
她垂眸看了看手里的白衬衫,显出几分迟疑。
紧接着,伸出白嫩的小手,哭唧唧说:“我的手……都是木刺……你能不能帮我……”穿?
显然,话不说完,是会让人曲解意思的。
周以恒皱起眉头,离开隔间,没过几分钟,手里拿着个镊子回来。
周以恒:“你先把衬衫套上。”
易子楠:“……”
套上又不用扣纽扣,计划泡汤,她只好乖乖听话照做。
周以恒拉着她坐在沙发上,低头认真处理甲缝里的木屑。
就如同,香色门口,他答应她结婚提议的那天。
兴许就是那天,她便开始心动了。
老冰山的脸平静无澜,冰蓝双眸里盛的不是凌若冰霜,而是柔情似水,温柔得不像话。
偶尔能看到冰山脸勾起一抹淡淡的、不易觉察的弧度,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弧度褪下,又变回平静无澜的面孔。
许是这张帅脸有麻醉效果,直到他把木刺全部取完,易子楠都没喊过一声疼。
——可恶,失去了一个装可怜的好机会。
“下次,如果察觉到身体不适,就喊我。”
“……嗯。”
渐入十一月,风里透着寒意。
周以恒敛下目光,稳稳定住发抖的指尖,帮她整理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扣上,把漂亮的肩颈线挡得严严实实。
衬衫明显不合身,小手笼在过长的袖子里,衣长恰好盖过衬裙,穿着跟普通衬衫裙没什么两样。
“你不冷吗?”
周以恒心虚地摇摇头。
分明指尖触及的是冰冷细小的扣子,传回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