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楠双眸被急风吹得发干,闭眼润了润,又抬眸急匆匆地对上那双冰蓝色的瞳孔。
深深陷入了那双璀璨到熠熠生辉的双眼。
“哇呜——”易子楠牵着周以恒的手,向上张开,顺着风运动的轨迹,往后倾倒。
发箍在强力的作用下,险些飞出去。好在易子楠眼疾手快,伸手将其扶住,又示意周以恒,千万别把发箍弄掉了。
经过第一轮刺激的高速下降,车厢得到缓冲,又开始进入上攀的轨道。
高举的双臂放下,易子楠没能从老冰山的脸上看出丝毫的害怕。
周以恒问:“我是不是该表现得害怕一点?”
易子楠扑哧笑出声:“好啊。”
机甲在战斗中运行时,比这刺激多了。云霄飞车这种程度,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周以恒紧了紧十指相扣手,斟酌再三台词:“我害怕。”
冰蓝眼瞳一点儿害怕的情绪都没有,但易子楠还是鬼使神差地着了道儿。
她抬高牵着他的手,轻轻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用无比真挚虔诚的口吻说:“牵紧我,这样就不害怕了。”
吻过的地方如烛油滴落时般滚烫。
风中吹散她的碎发,露出完美的发际线,等车厢前冲的力道过后,佩戴的白兔耳一只耳朵耸立着,一只耳朵耷拉着,上扬的发丝受地心引力影响慢慢垂落,显出三四分凌乱。
小白兔不经意的话语,撩人于无形。
他,似乎,又深陷了几分。
第二轮下降的刺激在发呆中悄然逝去。
周围冲破云霄的尖叫仿若无声,就连双臂是何时被易子楠举起的,他也不知道。
就这样,第一个项目结束。
被座椅固定住,无法动弹的身体,现在终于恢复了正常活动。
易子楠一跃而下,整个人神采奕奕。
反观季含予,双腿打战地走下来,猞猁耳发箍横三竖四,精心打理过的贵族发型被吹得乱七八糟。本人一脸懵逼,魂游太虚,迟迟没有回过神。
哪还有alpha梦中恐o的样子。
嚣张跋扈的气焰也一把子丢到了九霄云外。
易子楠含笑说:“季小少爷,你还好吧?”
季含予憋了口气,嘴上依旧是不饶人:“还好。”
“还知道嘴硬,那就是真的还好。”易子楠盈盈欲笑,“下一个海盗船,还来吗?”
季含予不由自主地小腿一软,膝盖仿佛没有支撑,往着身体一侧倾倒,好在被梦夭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他推了把梦夭,气鼓鼓说:“来!”
小力气根本推不动身为alpha的梦夭。
别看他身子骨薄得跟纸片人似的,有猞猁作为兽体,弱,是绝对弱不到哪里去的。
镜头拉回还在云霄飞车上时。
季含予寂静无声地坐在位置上,双手如幼儿园小朋友般听话地握拳放在胸前。
骄傲不可一世的贵族小少爷何时这么狼狈过。
但他说什么也不能在易大小姐面前失了面子,便打肿脸充胖子的应了下来。
坐上车厢、系上安全带,季含予这会儿已经后悔了。
梦夭对云霄飞车没什么兴趣,注意力全放在小少爷身上。
小少爷全身紧绷,仿佛在遭受劫难一般。
梦夭慎之又慎的开口:“主人,别害怕。”
季含予自欺欺人道:“谁怕了?!”
梦夭哭笑不得,真是一只傲娇的小猫咪。
直到车厢从制高点一冲而下,季含予慌不择路地握住一道温热,他没意识到这是什么,连辨别的功夫也没有,就这么紧紧握着。
直到这会儿下了云霄飞车,季含予才发现自己一直抓着的是梦夭的手。
白皙水嫩的手背被他掐出一抹红色。
醒目至极。
让不可一世的贵族小少爷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季含予也不觉有他。
一个奴隶而已,他做什么都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