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只知道,自己是相当容易“穿越”的体质。
也不知道应该称作“穿越”还是“入梦”。她自小就是这样,每当自己睡着时,时常会来到另一个世界。
或许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少女一厢情愿的这样想着。
但当她从梦里醒来,梦中的内容大致也像曝于阳光下的浮沫一般,七七八八的忘掉许多。
就好像她在梦里,明明感觉时间过了很久,一天、一周、一个月这样的流逝着。经历了许多事件、许多比赛,是极为充实的时光。
醒来之后,她又会忘掉那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就像她同样不记得今天吃了什么、今天做了什么,乃至于一如既往无事发生的那些岁月。
而梦里时常发生的“决斗”,亦有大半会被忘却。除了有些特别好玩儿的、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她梦醒以后还能够回味一番。
至于那些大部分的碾压决斗、或是菜得抠脚的初心者决斗,少女在梦境中都没有放在心上,更别提醒来后记住它们了。
不过就算在现实,少女基本也是差不多的状态。她亦记不住用实卡、在赛桌上经历的大部分的决斗,除了某些印象深刻的。她也不会去记今日日期、还有那些三点一线的日常。
如此想来的话,或许梦境与现实并无太大区别。
总而言之,就是通过这样的“做梦”,每晚她都会去到“另一个世界”。
断断续续的,她在现实世界中持续了近一年的时间,每晚都会见到那位名为“扎克”的少年。
而梦境世界,根据她跟随的“扎克视角”来看的话,大致是快十年的时间。
毕竟是梦嘛。
时间流逝得飞快也是可以理解的。少女如此想着,并不在意,也不觉得违和。
近十年的时间,足够一个毛头小子成长为一个毛头少年。
少女也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尽管这家伙像被施了肥的白菜一样,印象里就是“唰”的一下长大了,少女既无法把他当小孩儿后辈来看,也无法把他当作同龄人来看。
谁知道他之后会不会再一眨眼便成青年、再便成白发苍苍的老头儿呢?
别说把他当同龄人了,少女感觉自己甚至没把扎克当作同种族的人。对方、还有梦中那个世界,简直就像异星世界和人外居民一般。
不过话说回来,扎克应该也没把她当作同种族的人类吧。毕竟他们从未进行过什么“交心”的沟通,是在防备彼此吗?
少女想着,因为在梦里,我一直是“幽灵”啊。
总不会有人把“幽灵”当做同伴的吧?
回忆过梦中事,少女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面前的卡组上。
虽然是梦,但那也是真真切切的相处了快一年(或者说十年?)的时间。说完全对她没有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或许是出于对扎克的一点怜爱之情(?),少女的常用卡组从【龙辉巧】,逐渐变为了【魔术师】。
扎克初始时全不明白“灵摆”的使用方法。少女也不甚明白,却也不像扎克那样小白。她在现实中和各种灵摆卡组打了不知道多少次,明白了一些基础combo,也认识一点卡的用法。
她想着,总不能一知半解的瞎教带坏萌新吧?
于是,强忍着对灵摆小作文的痛苦,少女先去看了几个【魔术师】入门视频,然后请教了玩灵摆的前辈,最后干脆自己也入手了一套实卡。
就这样,少女反而玩多了灵摆,以至于她后来参加比赛都是用的【魔术师】。
时光流淌,旧的主流逐渐被限被禁,新的卡组与上位交叠进行。
先出现了【雷精】。
然后是完全为游戏王更迭了版本的【珠泪哀歌族】。
少女玩的是【魔术师】。
扎克玩的也是【魔术师】(混了其它轴)。
白天,少女在现实中,第一次被【珠泪】打爆了。
晚上,少女作为背后灵,看扎克玩【魔术师】,在那个古早环境中所向披靡。
白天,少女在现实中,一次又一次的被珠泪打爆了。
晚上,扎克玩魔术师,突出一个无敌。
白天,少女拿着灵摆卡组,对面用着珠泪的玩家倨傲的对她说道:
“你什么卡组,我什么卡组?”然后少女以零比二惨败。
晚上,扎克拿着灵摆卡组,向对手倨傲的说道:“你什么卡组,我什么卡组?”……废话你现在的对手至今还在用白板怪哩!你说这不是降维打击是什么!
……没错,就像游戏王2.0的俱舍珠泪对她的降维打击一样。
少女的心态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然后,基本是在扎克亲手握着冠军奖杯,站在领奖台上时。
扎克看向她,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并将奖杯递向她。
可她碰不到啊。
扎克不明白她的心理。
他们既非同伴,也非益友。
看着扎克世界赛夺冠,少女不会欢喜俱荣。她仅会因此想起,自己还差一点儿就同样能够触到的奖杯。
他们不一样。
曾经她用的【龙辉巧】,对手用的【调皮宝贝】。
她输了。
认真比赛后,败北的滋味总是一样的。像那时输给调皮宝贝,像现在输给俱舍珠泪。
她也想赢,想享受决斗时的畅快,想攀登到更高峰。
少女撑着脸颊。思忖半天,最终还是妥协一般的把魔术师卡组放回了卡盒中。
“向往她的美丽,向往她的强大,向往她的不老不死……”
少女感叹着,最后将装放有魔术师的卡盒尘封于收纳柜的深处。
“我只是想玩游戏王而已。我有什么错呢……”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而当少女脑子里全是打牌、珠泪、店赛之后,那个梦境的世界便不再出现了。
取而代之的,是海中小人鱼们向她招手轻笑。
她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