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连封信都送不到。
但,他也曾跨过大半个演武场,众目睽睽之下向那人表露心意,甚至当着他的面。
柴桑看着眼前那张年轻的、恣意的脸,竟闪过一丝妒忌。
可妒忌又有什么用呢,白天的情绪再次涌上他的心头。
缺月难圆,断弦难续……这莫不是他的命?
他突然觉得有些讽刺,他这样一个人,竟然也开始信命。
“陛下?”郑羽小声地唤了一声。他的眼神清亮却一片懵懂,根本不知道这片刻功夫间,柴桑的心中经历了怎样的天人交战。
良久,紧握信封的手终于缓缓松开,柴桑艰难地将它放在桌子前沿。
“劳你跑一趟蔺州。”
郑羽上前接过,信封上写着四个字“慕容柏舟”。
李彦明已班师回朝,九歌和柏舟却没有踪影,这封信去往蔺州,那么……
他猛地意识到,九歌在蔺州。
“是。”郑羽领了命,三两步就退了出去。
看着郑羽匆匆离去的背影,柴桑突然全身无力瘫坐在椅中。
李鸢说的对,纵使他知道了九歌在蔺州,他也不会抛下一切,说走就走。
但在这个世上,终有人在寅夜,朝她飞奔而去。
这一夜,郑羽一刻没停歇,赶到蔺州时,天已经大亮。
打听清了南昭容的住所,下了马,甚至等不及通报,几步就跨了进去。
柏舟正在院子里,看见郑羽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难免有些惊讶。
“小羽”,柏舟迎了上去,刚准备开口问些什么,怀里就被塞进一个信封,随后便见郑羽发丝凌乱,眼睛通红,紧紧地盯着他:“哥,九歌在这里?”
柏舟敏锐地发现,他喊的是“九歌”,而他以前,一向唤她姐姐。
带着一丝疑虑,柏舟拆开手中的信,一边拆,一边叮嘱:“刚吃了药,莫去打扰。”与旁边急得跳脚的郑羽相比,此刻的他显得格外平静。
信是柴桑写的,他早该知道,信中不过是问九歌好不好。
看完之后将信折好,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陛下怎么会让郑羽来送信。
“哥,她怎样了?”郑羽忙不迭地追问。
“伤寒”,一说起九歌的病,柏舟就皱起了眉头:“这两日才稍好些,前几日实在凶险。”
一听“伤寒”两个字,郑羽的心都提起来了。
“这几日,先不要让她看见你。”柏舟嘱咐道:“她不想让陛下担心,不让我传消息回开封,你在这儿,就证明陛下知道了。”
虽然他夜行几百里,就为了见她一面,但是听了柏舟的话,还是强忍住内心的冲动,咬牙应了下来。
他在蔺州待了整整五日,在这五日里,为了离她近些,他时常坐在她门外,一坐便是大半日,却始终没有跨过那道门。
五日后,在柏舟的搀扶下,九歌终于走了出来。
郑羽兴冲冲地迎了上去,欢欢喜喜地叫了声:“姐姐。”虽然她还是一脸苍白,但精神明显好多了。
然而看见郑羽,九歌却笑不出来。
“谁让你来的?”她沉着脸,不客气地问。
郑羽的心像被针扎过一般,他原以为九歌看到他,会同他看到她一样高兴。
“陛下”,郑羽如实回答:“差我来送信。”
九歌有些疑惑,待回过神来,顿时怒火中烧。这一趟,不是非来不可,即使要来,随便谁都行。
可他偏偏让郑羽跑这一趟。
他这是什么意思!
“收拾东西,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