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我有什么改不掉的毛病。”
“陛下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又才比子建,貌赛潘安,陛下说说,你哪个能改掉?”
听着她这些离谱的词,看着九歌的一副笑颜,柴桑也不自觉地笑了,配合着她说:“那是改不掉了。”
“风吹日晒的,陛下的脸皮倒是变厚了。”九歌嫌弃地看了柴桑一眼。
“你真是倒打一耙。”
二人说说笑笑,柴桑的心倒是放松了不少。
他看着九歌,思虑再三,还是问出了那句话:“回开封后,你可愿意嫁给我?”
柴桑的话直击九歌的胸腔,他这话来的毫无征兆,她的心突然跳的很快,有些不可置信,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
九歌的反应,柴桑尽收眼底,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很后悔,这句话当年在澶州我就应该问出口。”
九歌看着柴桑,往事一幕幕浮现,她收到的及笄礼,空白的信笺,夜里窗前,他在雪中的身影,她胳膊受伤时他的反应……她那些辗转反侧、肝肠寸断的日日夜夜,她独自一人扛过了那些难熬的岁月,如今,他说要娶她……
“我有过两任妻子,夫妻之间,相敬如宾,我以为男女之间,不过如此,我始终认为,匡扶社稷、保境安民才是我一生所求,可是我……”
“许是我变得贪心了,我想日日夜夜有你相伴,我想和你长厢厮守。”
这些话,她等了很多年。
如果换作以前,她一定会感动的涕泗交加,然后立马答应,可是现在听来……九歌自嘲般地冷笑了一下。
“陛下的情感正值热烈,而我……”九歌说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心痛:“已经冷却了。”
“从我十三岁那年见到你,我的眼里,就再也没有旁人,我没有办法像同龄的其他女子一样,在这样的年纪,去议亲,去生儿育女,因为我眼里心里都是你。”
“可是你,你眼里的东西太多了……”
“你可以转头就去娶别人,你可以不动声色地和别人生儿育女,享受着为人父的喜悦,现在你一句话,要我嫁给你……”
九歌深深看着柴桑的眼睛:“我不敢啊。”
柴桑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我怕我成为你口中不过如此的和你相敬如宾的女子,我怕我坠入深宫,和千百年来深宫里的女子一样,卑微地盼着君王的临幸,我怕你认不清自己的心,我怕你只是一时兴起……”
九歌说着说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把利剑,直直插进柴桑的心脏。
他对她,已经不是歉疚,更多的是心疼,他从不曾如此热烈地爱过别人,对她,也不曾,在他俩的纠葛中,她对他的爱,始终胜于他。
“你没有那么爱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九歌心中竟像松了一口气。
原来一直以来的事实,说出口的时候,心如刀割却也一身轻松,终于,不用再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