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那日灯会,在满目烟火下,面对着虞小枝期待却又小心翼翼的眸色时,他才没有说出那句话。
他没有资格……说喜欢她。
今日纷飞的大雪里揭露了许多谎言,唯独天星司没有撒谎。
今日果然是昭玄十年最冷的一天。
祁怀晏本以为他这一生也就这样了,起码……让她逃离了那个虎穴,虽然用了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
“喂,你小子还活着呢吧?”
可现下,他分明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有力的在他身侧回响,在空灵的山中突兀的响起。
来人用一腔低沉的中年男声徐徐道:“不强大,你是无法保护任何人的。”
“祁、怀、晏。”
天际遥遥有一道惊雷划过。
断崖边,衣着单薄的少女席地而坐,明明是漫天飞雪,她竟不觉得寒冷。
心里翻起的狂风骤雨也已然平息,她却流不出半滴泪水。
倏然间,她心里毫无预兆的一沉,好像有一块突然缺失了。
这是怎么了?
她发白的指抚上心口,却又无力的缩了缩,没来由的一骤也令她没有过多涟漪。曾经听说有重要的人在远方遭遇劫难时,心里便会一紧。
可她如今……除了师父,终于还是再无别人了。
虞小枝没有回慎平的木屋,而是静静的在崖边望着一抹残月。
“身子会愈合,没有什么是好不了的。”
慎平的声音骤然响起,她没有说话。那人往她怀里丢了一个烤的温热的橘子,站在她后面平静地说:“北边在半年前的雨后新生出许多稀罕草药,收拾收拾,过几日就动身。”
虞小枝捏着皱巴巴的橘子皮,敛了敛眸色,决意再也不看那轮明月。
世界风起云涌,这场大雪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壁国的命运……
也不知终将走到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