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梨和秦卓然在场,那些姑娘们吃着更不踏实,本来都是小口慢咽,现在还要时不时看他们两个几眼。
温梨想着好不容易吃顿饭还是还给她们一个相对轻松的环境,于是拉着秦卓然去外面等。
秦卓然十分不解:“我们出去干吗?”
温梨心想,你像个瘟神一样站在那里,别说姑娘们害怕了,我看见都发怵。
“出去透透气。”温梨说着把人拉出去。
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温梨看着石室外站着的那二人,一筹莫展。
要救里面的人怎么也要突破这两人的防线,但这两人一看就不好惹,以方知涯如今的身体状况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
要是温茶在就好了。
温梨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
费了这么多心思,就是来这里救温茶,结果连温茶的影子都没见到。
“说起来咱们二当家还是挺好的,那些姑娘生病还知道给她们瞧病。”温梨揣着手,装作有感而发。
秦卓然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那是他们的货物,是他们赚钱的法宝,自然不会让她们死掉,他们虽以此为营生但也知道这事情本来就不光彩,温梨此话说出来,仿佛他们一下从丧尽天良的罪犯变成了救苦救难的菩萨。
“你说什么?”秦卓然有些不确定。
“那些姑娘的病状多半是吓的,咱们干这行生意应该由来已久,想必此事也见了许多,当不会如此夸张的请大夫来瞧,这不恰恰说明咱们二当家宅心仁厚吗?”
温梨一口一个“咱们”,说的好像自从吃了三重草之后,她就彻底变成了西营的人,坦然接受着西营的一切营生。
秦卓然明显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滚了滚,难以置信地看向温梨,不由得掏了掏耳朵,确保自己不是在幻听,杀人越货这么多年,怎么还会有人用“宅心仁厚”形容他们二当家呢?他用掏完耳朵的手去触碰温梨的额头,温梨下意识闪躲:“你干什么?”
“看看你是不是被她们几个传染了什么东西,脑子怎么感觉还不好了呢?”秦卓然兴兴道,他们可不想得到这种形容,那样岂不是埋没了自己以前的功绩?
这些人还真是冥顽不灵啊。温梨无奈的摇摇头。
“我这不是想着这些人病死就病死了,何必费那么心思再去救呢?”温梨说道,“再说治好之后说不定还有什么后遗症呢。”温梨的表演逐渐趋向于西营的兄弟。
这一点秦卓然也曾想到过,只不过这次人家买家要得急,再去找一批货比这更加麻烦,但这些事肯定不会告诉温梨的,谁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呢。
“打听这么多干吗?好好看你的病。”秦卓然别过身子不再理她。
“那等她们吃过饭,我去诊脉时你就在此等候吧,我怕那些姑娘看到咱们两个人再有压力……”温梨心里十分忐忑,商量这件事。
秦卓然往石室里探探头,看到那些姑娘正有条不紊的吃着饭,不见刚刚的惶恐之色。便同意了温梨的提议,总归一切以治病优先。
有了刚刚温梨那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吃饭这会儿的空档她们有足够的时间想一想,再加上方知涯的游说,这些姑娘心里也明白,此时此刻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毕竟只有活下来才会有新的希望产生。
温梨再次踏进石室,便感觉气氛缓和了许多,那些姑娘也冷静下来,虽然每个人的眼睛依然眼泪汪汪,但看得出来大家都很克制。
方知涯朝她点点头,温梨最后的一丝犹豫全化作坚定。
除了方知涯外,剩余还有九个姑娘,这些姑娘来自全国各地,大都是没有身份和背景并且无婚嫁的清白姑娘,她们略懂一些诗书,对农活也颇有心得,温梨推断,她们家境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从她们的言谈举止和衣着首饰来看,也不像是小门小户家的姑娘。
找到一个这样条件的人不难,难的是找的这些全部都符合以上条件,温梨深深感到后怕,这些一个庞大的产业链,恐怕不是自己能撬动的,这个方知涯到底什么来头?
诚如方知涯所说,她们确实算不上什么有病,不过是舟车劳动加上陌生环境还有一群凶神恶煞的山匪看着她们,心理的恐惧和生理的不适让本就过惯了怡然自得日子的她们受不了罢了。
刚刚温梨的安抚还是有些作用,加上这段时间她们都很相信方知涯,在得到方知涯的肯定之后,她们也从心底生出可以逃出去的希望,那些“疯症”其实根本不用治疗,就会好很多。
温梨给她们逐个把脉,每轮到一个,都会问一声温梨她说的话可是真的,她们真的能逃出去和家人团聚吗。
一开始温梨很耐心的回答,越回答越难过,到最后别说姑娘们了,她自己都快跟着哭起来。
妈的这破世道,谁能不想家啊!
方知涯看着眼前人把着脉把着脉的开始拱鼻子,眼眶开始变红,扶额而叹,知道这家伙爱哭,但没想到这么爱哭!
他赶紧起身上前,低声说道:“温大夫,要不要给你倒杯水?”他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提醒,甚至威胁,正在被把脉的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只好挤出一个笑容,解释道。“我看温大夫挺辛苦的。”
温梨正是心里最脆弱的时候,猛然听到这种关切的话语,也没脑子去想这话里的意思,抬头看着方知涯,疑惑的问道:“你们这屋有水吗?”
方知涯:“……”
这是重点吗?!
说话间温梨眼泪已经蓄满,堪堪就要往下掉。
方知涯生怕这眼泪要是此时掉下来,不光不好跟这些姑娘解释,还可能会让她们产生不信任,在她眼泪掉下来的瞬间,抬手捂住了温梨的眼睛。
温梨下意识闭上眼睛,眼泪夺眶而出,方知涯感觉到手上一股温热。
“刚刚温大夫脸上有个蚊子。”面对旁边姑娘一脸诧异,方知涯面不改色地说着这般荒唐的理由。
“是……吗……”姑娘怯懦懦的说道,对他的话表示怀疑。
“当然了,对吧,温大夫?”他松开手掌,并在温梨脸上轻轻抹了一下,确保脸上会有泪痕。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