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他们赶到时,方知涯还在和他们厮杀。
地下躺了几具尸体,每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方知涯尤为明显。
“爷!”江昊看到浑身是血的方知涯,登时乱了分寸,丢掉狗绳,抽出宝剑,一个跳跃,挡在方知涯面前,和那些人对峙而立“爷,你怎么样?”
爷????
对面人除了早已看破玄机的叶川盛之外皆是一脑袋问号。
也就是说刚刚厮杀如猛兽的姑娘其实是个男的????
方知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江昊!每当他心里觉得江昊可堪大用时,总会给他浇一盆凉水。
他忍着疼痛,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当着这些人的面叫我爷,他们不都知道我男扮女装了吗?我怎么混?”
温梨一脸懵逼: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江昊嘿嘿一笑,刚刚确实着急了点,没想这么多,现在怎么补救呢?
“把他们全杀了?”江昊试探着问。
方知涯疲倦至极,垂着眼帘,欣慰的点点头,可算是会动点脑子了:“那还愣着干什么?”想了想江昊那脑子还是补充了一句,“留个懂事的。”
江昊不常听主子爷夸奖,这好不容易夸一会,可得大展身手,不能让主子爷失望。他大喝一声,朝那些人杀去。
他早就看出人群中的叶川盛和廖宝驹,想是懂事的人,眼神示意了兄弟们,留下他们的性命等主子爷回头问话。
六子等人听到主子爷的命令更不敢怠慢,反正先杀了再说,争先恐后个个英勇。
一时间大后方只剩下温梨一个人。
而温梨还沉浸在方知涯刚刚说的“你当着这些人的面叫我爷,他们不都知道我男扮女装了吗?我怎么混?”和江昊的“把他们全杀了”的震惊当中。
如此说来,她也知道方知涯男扮女装的事情,岂不是她也活不成了?
她好不容易逃出来,结果竟然是死在这样的理由下,怎么能不算绝望呢?
方知涯以刀为拐,拖着沉重的步伐朝温梨走来,虽然表情轻松,但温梨总觉得他是来杀自己的,她本能的想跑,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寸步难行。
“温梨……”他轻轻唤了她一声。
“怎么了?”温梨下意识回答。
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共患难过,倒不会真的为了这么扯的理由杀她吧?
温梨还在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她抬头才发现方知涯体力不支正在朝她倒去。
她明明一错身便可躲避方知涯这沉重的身躯,但她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往前走了一步,正好抱住方知涯,免得他摔下来。温梨也经过一夜的奔波,力量很难支撑一个常年习武的成年男子的重量,她脚下一滑,双双跌倒,最后的紧要关头,她还是一使劲,让他倒在了自己身上。
“啊——”重量足以让温梨哼出声来。
这厢温梨一拖一,惨不忍睹。
那厢打斗正酣。
虽然方知涯手下的人英勇神武,但西营的人也是常年练武,他们人数近乎均等,战斗从开始打响就处于胶着状态。不过西营的人擅长快战,论实力远不如江昊他们,几番打斗下来,明显落于下风。
方知涯身上的伤,落在他们每个人眼里都像是耻辱一般,告诫自己离保护好主子爷还差很大的距离,有了这层关系,他们个个都比从前迅猛,个个都杀红了眼。
西营的人哪里见过这阵仗,被杀的连连败退,最后退到温梨被喂药的那间屋子。
温梨侧身看了一眼,胜利就在眼前,她突然想起来某些事,急忙说道:“我们都中了毒,叶川盛身上应该有解药!”至少在杀他们之前,先把解药弄到手。
江昊一听,主子爷不仅遍体鳞伤,还中了毒?!这怎么得了!?
可就在江昊分神的瞬间,那些人身后不知何时又多出一扇石门,有几人钻进石门后,石门迅速合上,剩下的三四个人也挥刀自尽。
一时间偌大的石室,只剩他们一群人。
他们也没明白怎么回事,对着地上自杀的人,和看不出一点缝隙的石壁,一时难以接受那些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就这么跑掉了。
温梨把方知涯放到石壁上依着,跻身上前,去摸周围的石壁,江昊已经去看方知涯,只有她和六子几人在摸索,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任何机关,心凉了大半截。
“先出去再说,万一通道是通向外面,那几个姑娘可能会有危险。”毒药还不会立时发作,但若是叶川盛他们卷土重来,姑娘们毙命可能就在此时此刻。温梨想到此,比起那些人的姓名,外面的姑娘肯定更需要保护起来。
对于温梨的话,江昊也觉得很有道理,眼下主子爷昏迷不醒,一切还是先出去再说。
“走!”江昊背起方知涯,六子牵着狗和温梨走在队伍的前面。
没了西营的人阻挠,一行人顺着原路,一会儿功夫便已出了山洞。
此时天光微亮,天边微微现出一丝青色,半黑半白的云层不断底涌动,浩浩荡荡,一道虹光从云层中喷射而出,天光云色,同幻齐辉。
霞光破云而出,山川大地立刻披上一层霞光,花草树木立刻染上色彩。
阴翳尽去,清光大来。
温梨感受着阳光尽情的洒在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喜极而泣。
“方知涯,我们赢了。”她望着那轮绚丽无比的太阳,有些失神地说道,她从来没觉得阳光这样美好,以至于忘了方知涯还在昏迷。
远处的那些姑娘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太阳,在看到日出的那一刹那,泪流满面,为自己的新生,为昨夜惊心动魄的逃亡。
她们欢呼,她们哭泣,她们相拥,来迎接美好的明天。
“是啊,我们赢了。”方知涯气若游丝。
他本来只是疲劳过度,支撑不下去才昏睡过去,没想到这一路在江昊背上,被他颠的没病也得颠出来点伤不成。方知涯实在不愿意醒来,但这么好的景色,他于心不忍。
可惜,那个家住清河郡石子镇李家口村,父亲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