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王妃的事情还没善好后,这就暴露身份了?
方知涯快步跟上去,强装镇定,“阿昊跟你说的?”
“不是啊,我自己猜的。”这段时间方知涯的表现让她逐渐敞开心扉,虽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但如今歌舞升平,体验一下爱情的滋味也未尝不可,如果这个爱情能够帮助她破解最终迷局,那不就更好了吗?“虎峰寨的事情你都能跟官府打上交道,这点小事应该不在话下吧?”
对付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捧杀。
“叶川柏可是要犯,你见他做什么?”方知涯嘴上还在询问,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让她见到人,还好跟皇上请命当了虎峰寨一案的主审。
“好歹在虎峰寨人家救过我一命,这些东西就当时报恩了。”温梨展示手里挑选的东西,“再说越是难见的罪犯,不更显得你厉害嘛?”
被心上人夸奖固然值得开心,但很难不第一时间怀疑她嘴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甜,只是为了叶川柏,竟能让她说出这么久都没说过的话,这个叶川柏有点东西!方知涯眉头一皱,不好拒绝,“牢里危险,还是让温茶跟着你。”
“你不跟着去?”
“你希望我去?”方知涯反问道。
温梨像是被猜中了心事一样,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确实不想让他跟着,那样的话她好多话没办法问出口,温梨踌躇着,方知涯见状便替她圆上,“我一会儿还有点事,再说我杀了他哥,到时候见面再打起来,不影响你报恩嘛。”
温梨想想就方知涯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在现代职场中一定混得如鱼得水。
方知涯提前跟牢头打了招呼,温梨顺当进去。
这大牢跟当时关押温梨的密室差不多,充满着潮湿与霉味,不知从哪里灌进来的凉风,吹得人骨头都是冷的。
温梨想起方知涯那一身冷若冰霜的君子骨,如何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捱过这么长时间的。
牢头得了命令,知道眼前这位姑娘背后有人,格外重视,一路上点头哈腰,来到牢房最深处。
叶川柏在铺满稻草,只有一扇小窗的牢房安静坐着,他的脖子、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捆着,铁链的一头拴在牢房墙上。稍微一动“咣咣当当”的声音便响起来。
叶川柏盘腿坐在石床一角,姿势很想在打坐冥想,听到有动静传来,微微张开眼睛,牢房昏暗,他只看到来者三人。
很久之后,叶川柏才看清来人,那时牢头已经识趣退下,只剩下她和温茶二人。
温梨进去,把食盒摆出来,放到他面前,递给他一双干净的筷子,才看到他干净的双手沾满了污垢,一时心酸。
“我带了点你爱吃的饭菜。”温梨满口酸涩,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至今仍记得那日叶川盛要杀她,是他拦下来,救了她的命。
物换星移,温梨却不知该如何救他。
“还有一些冬衣被褥什么的。”温梨低着头,拿起被褥打算给他铺上。
叶川柏一动不动,温梨只能停下手里的动作。
“我差点杀了你。”叶川柏闭着眼睛,幽幽说道。
“我知道。”温梨束手站在一旁,“但你曾经也救过我,算是扯平了。”
“既然扯平了,你如今这一套作秀给谁看呢?我大哥二哥俱已亡故,我也成了阶下囚,应该没什么东西让你图了吧。”
话虽伤人,却一点没错,当初温梨进虎峰寨也不过是觉得有利可图,但被他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们两兄弟做的恶不应该你来承受。”温梨深吸一口气,还是想拯救一下他,毕竟当初她能在虎峰寨活下来,认识那么多兄弟,叶川柏功不可没。
“呵——”叶川柏冷笑一声,缓缓起身,走到温梨面前,“你以为,我如今这般模样是我双手不曾沾染血腥?你以为他们费尽心思把我千里迢迢从启祥镇押回京城,还关在大祁看守最严的牢房,是我的双手不曾沾染血腥?”
多日不见,叶川柏比在虎峰寨时瘦多了,两眼甚至已经凹陷进去,面目狰狞。宽大的囚服穿在他身上,像是一件衣服套了个竹竿,随风摆动。
他的神色慢慢沉了下去,两只眼睛仿佛要燃烧出火焰一样,但语气确实平静的,平静的让人害怕,像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平静的湖面隐隐正有狭着风暴的暗流在慢慢地涌动。
温梨如同被什么紧紧攥住,心瞬间收缩成一团,“你……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抓我的人没告诉你,虎峰寨里我才是老大吗?”他轻轻笑起来,如同暗夜里的魔鬼一般,他的手慢慢滑向温梨的脸颊,链条晃动,伴着风声像是小鬼在讥笑。
温梨瞬间打了个哆嗦。
抓我的人没告诉你,虎峰寨里我才是老大吗?
抓我的人没告诉你,虎峰寨里我才是老大吗?
……
温梨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直到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脸颊,她才恍然回神,虎峰寨那些被他这种行为支配的恐惧立刻涌上心头,汗毛竖起,她连连后退。
方知涯冲她微微一笑,手慢慢往下滑动,眼看就要掐上温梨的脖子。一旁的温茶感知道危险,下一秒挡在温梨面前,一只手掐起叶川柏的脖子高高举起。
叶川柏青筋暴起,脸色通红,感觉下一秒温茶就要把他的脖子拧断,另一只手紧握成拳,抬手朝他的脸上打去。
“温茶!”温梨及时制止。
那拳头在他鼻尖处停下,带动的风吹乱他的头发。
“还是那么冲动。”叶川柏脸色已经发紫,从牙缝里勉强挤出几个字。
“温茶放下他,他伤不了我。”温梨变得从容淡定,像是当初那个温柔和善的三公子已经死了,眼前这个就是虎峰寨的余党叶川柏。
“这是我按照大夫的方子制成的药丸,你每日饭后服用,牢头我已经打好招呼,有什么需要跟他说,能满足的他会满足。”温梨把带来的东西尽数放在桌子上,“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罢,便带着温茶准备离开。
“温梨,”叶川柏突然叫住她,像之前无数次在虎峰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