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堡时夜宴还没结束,车厅里依旧没有什么人,只有隔壁的马夫为了躲避马棚的臭味悄悄来这里歇脚偷闲。
他们见到城堡里的贵人们才能使用的马车开进来后,偷偷从只有他们这些下人才知道的小门处溜走了。
科德林确定车厅里没有人后扶着舒徽妜从马车上下来,她快速找到了已经在角落里蒙尘的那辆眼熟的马车,轻车熟路地进去打开暗格,那颗龙蛋依然散发着低低的暖意,一些眼熟的药剂放在它旁边,一如她上次来打开它的时候。
舒徽妜像是下定了决心,把里面的药剂全都取了出来,一个一个的药剂名字与用途全都细细说给科德林听,然后把它们全都放进一个不显眼的口袋里,交给了科德林。
“明日婚礼,城堡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要出席,禁卫军的重点防护对象也在那边,到时候你带着这些东西去圆台监狱,能做到吗?”舒徽妜看着科德林,劫狱重刑犯可是大罪,他是柯里昂家族的人,在光辉堡里还有个能抬举他的大学士,就算他不愿意参与进来也是情有可原。
但科德林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舒徽妜,他自信的表情看起来不怎么有底气,却也紧紧拿好那一袋子药剂,以骑士之礼回应道:“定不辱使命,殿下。”
两人悄悄说好明天的计划,这才下了马车,与在外面望风的约曼汇合。
舒徽妜始终没让约曼知道全部的真相,科德林就算不留在城堡在外也有生存的法子,但约曼如果被卷进来,就算能逃走也不会再有原本的美好未来了。
那天在堪悚勒的比武审判约曼不在,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位主人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去,只知道如今她是王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无论那位格里罗斯家的小姐如何从中作梗也无济于事,但她有些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位东方公主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三人各怀心事地回到了舒徽妜的那个房间,这是她留宿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今晚过后她就得和特维尔住在一起去了,但她相信,不会有这个时候的。
昆图斯一定不会有事,科德林也一定能把他救出来,他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满是整装待发的守卫,以那位名叫裴迪的骑士为首,将这里围得密不透风,他见到舒徽妜后对着她行了个礼,随后示意她进去。
这样大的阵仗舒徽妜如何敢去,可身后也被特维尔带来的守卫给拦住了去路,裴迪以不容置疑的姿态为舒徽妜引路:“王子殿下在里面等您,还请殿下自行前往。”
舒徽妜犹疑地转头看了科德林一眼,对方只是回以一个无奈的眼神。
如今有了塞勒涅之剑的他或许能勉强与裴迪一战,但周围还有这么多守卫看着,约曼与舒徽妜又不能有事,在这里起冲突并不明智。
没办法,舒徽妜只能依言进入了房间内。
熟悉的屋子里来了个她不愿见的人,屋内的陈设在舒徽妜眼里好像都陌生了起来,自那天之后舒徽妜已经避着特维尔好几天了,他也意外地没有强行要她露面,只是今晚他突然的来访总让舒徽妜觉得有些不安。
舒徽妜刚进门,房门就被外面的裴迪直接关上了,屋内只有她与坐在窗边的特维尔,他参加完宴席的宫廷礼服还没换下来,华丽的衣饰将他的衬得身形颀长容貌俊美,但舒徽妜却在门口就停下了脚步。
“明天你就是正式的王妃了,为什么还要躲着我?”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仿佛从前二人之间的龃龉未曾发生过一般。
可他能当做没发生过,舒徽妜却不会忘记,她冷着脸说:“殿下为明天的典礼费心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休息?那我为何不能在这里休息?”那种病态的表情不受控制地回到了他脸上,舒徽妜隐隐有一种感觉,特维尔好像越来越癫狂了。
特维尔大步走来拉住了舒徽妜,他的手凉得可怕,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以不容抵抗的力道将她扔在了床上,随后覆身压上来,低头在她耳边低声说:“知道女人什么时候最美吗?”
舒徽妜奋力挣扎着,慌乱之中她急忙伸手去摸藏在枕下的匕首,特维尔还在为他的出格行径找借口,他满身酒气,醉意却并不上脸,舒徽妜看不出他究竟是醉了还是疯了。
就在舒徽妜努力用单手将匕首的刀鞘弄开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骚动,很快,杂乱的脚步声奔散开,裴迪也颇为无奈地敲响了今晚这扇本不被允许敲响的房门。
“殿下,之前我们没能追踪到的那只狮鹫兽开始袭击城堡了,如今瑟瑞拉殿下的房间受损最为严重,人没事,但情况紧急,陛下要您赶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