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有谁会帮她的夫郎呢?
可偏生,她不得不承认,她前世真的是死在了谢重源的手里,而且死得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是个意外。最后天子大怒,把江上的水寇全部给剿了,也没能查出背后的人。
新仇旧恨,无计可消。
……
“吱呀——”一声,门开了。
李三径抬头看去,见到云啾啾端着饭食进来,不等人说话,便一把将靠近的少年抱住。
她坐在椅子上,这样一来,就把脸埋在了对方胸口。
云啾啾是久等李三径,却始终见不到人来,听说客人已经离开,遂急忙忙把下人手里的早饭接了过来。他本是怒气冲冲而至,还想说对方做了噩梦就留他,梦醒了就不来见他。
但看李三径这个样子,他哪里气得起来,只剩下满心担忧。
他轻轻挣扎了下,却被抱得更紧,于是小声嘟囔道:“你好歹让我把托盘放下。”他生怕碗里的粥撒到李三径身上,急忙忙弯下身,伸长了手,把东西往不远处的案上放。
年轻的男子放下饭食,低头关切地问道:“是展云让人难为你了?”
他暗暗琢磨,只要对方说声是,他便偷偷潜进展云的宅子,看能不能找机会把人杀了。
然而李三径摇摇头。
他听到一个仿佛自言自语的声音在叹息:“我在想,我得努力活着。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呀。”
“说什么死不死的!”云啾啾气得也顾不得人挽留,直接挣开,却反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你是不是梦还没醒?”
到底李三径没有在清醒时说过不生他的气了。他难免还是不放心,以为是梦魇作祟,色厉内荏地安抚道:“我昨晚答应了的,我不去做危险的事,你当时听到了的,不许再生我的气,更不许为这个提死。”
他极其别扭,分不清安慰对方的同时,有多少害怕。
李三径却笑了,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两人相握的手上,还特意晃了晃特别认真地答道:“我不生气了。”
这辈子云啾啾刚刚到李府的时候满心戒备,李三径便以各种方式去摸对方的手,这会儿人自愿把手伸过来握,她欢喜还来不及,怎还会生对云啾啾的气。
“那你刚才是为什么不开心?”云啾啾并没有为这一句话展开笑颜,仍记挂着他进来时李三径的模样。
因为想起了前世。李三径死亡的证据摆在云啾啾面前,由不得人不信后,云啾啾在明知道谢重源等着他自投罗网的情况下,还是不顾生死要去报仇。虽然骑远侯府的唐老太爷等一众命夫不能接受来历有问题的人是归州先行的未亡人,但好在李三径的亲信还是认云啾啾为首的。
李三径有时也会想,如果云啾啾没有去报仇,靠着她剩下的那些人和归州先行府的钱财,能不能平安一生。或者说,如果云啾啾没有救她,就这样在远离城池的地方生活一辈子,能不能长命百岁。
然而她想不出结果。
重活一次,她还是会忍不住去接近夫郎。而云啾啾,也刻舟求剑一般,在同样的江水流段跳了下去。更何况,已经染上呕血之症的人,怎么长寿?
水流漂浮不定,尸体再不见天日,李三径死去的那刻满心都是远在归州的夫郎,直到云啾啾自尽,她才想起应该骂一句水冷的。
但她没有跟云啾啾说这些,仅是轻描淡写地概括道:“救展云的是谢家人,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