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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致拿起旁边的宣传册，端详几秒，没有翻开，随后出声问：“为什么喜欢PUNK？”
如果提起这个话题，于溪能说上三天三夜。
毫不夸张，从三年前于溪知道这家工作室，再到现在，已经把他们的作品玩了有上百遍。她不但可以详细说出PUNK所有游戏的具体发行时间，还可以准确画出全部的游戏地图，甚至剧情也能倒背如流。
所谓死忠粉不过如此。
“怎么说呢，我可是奉献给它三年的青春，这已经不止是喜欢了。”
于溪说这话的时候，很像在描述一段恋情。
许致准备放下宣传册的手微顿，不禁一笑，想问些什么的时候，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刚才瞬刻的安静。
“抱歉，我接个电话。”于溪匆匆翻出手机，往旁边走了几步。
有人从展台后方出来，看到许致后惊讶上前，却看到他轻轻摇头。那人摸了摸脑后勺，不明所以地走开。
于溪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犹豫地按下接听。
“于小姐不妨再考虑一下我们的提议，毕竟这种合作机会难得。”
“于小姐，价钱可以面谈，乐然能提供的待遇不会让你失望。”对方又说，“对于主播来说，想名利双收，仅仅依靠直播恐怕不是最有效的途径。”
于溪揉按几下额角。
几天前，乐然娱乐这家游戏公司通过星遇找到了她，把他们的新项目吹得天花乱坠后，最后提出合作邀请。
乐然娱乐在游戏业内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于溪能给他们最委婉动听的评价，便是“擅长制造垃圾，精于虚假宣传”。
当初星遇为了稳住她留在公司发展，答应了一切的合作推广最后都由她来敲定。
但了解她的人都清楚，她对挣钱的欲望不大，也不喜欢被甲方安排，更重要的是，很少有游戏能好到让她面向大众宣传的地步。
换句话说，她倒不是有多清高，只是单纯对游戏比较挑。
而此时对方不仅自吹自擂，还自认为很聪明的帮她指出一条“明路”。
“不好意思啊，我暂时没有接推广的打算。”于溪另一边的手捏紧宣传册，笑容在挂断电话后转瞬即逝。
她的话隔着并不远的距离传过来，许致转过身，若有所思的神情在看到她与宣传册较劲的手时，漫上些许笑意。
许致看着她离开后，一道身影凑到他的身边。
“许老板，炎大发信息问第三部分的加载场景沿用您之前的哪个灵感。”小员工看着手机屏幕，抬头观察许致的表情。
许致闻声，与他对视几秒。
小员工低头解释：“炎大说，他忘了昨天您和他说的……”
“那他怎么不自己来问我？”
许致的声音不轻不重，仿若炎炎夏季中的清冽泉水，令人极度舒适。这样温柔清澈的嗓音与他的外表气质相融，倒是一场视听盛宴。
可对于工作室的员工来说，他十分清楚这是怎样的一把温柔刀正横于他的脖子之上。
这位入职不久的员工支支吾吾，半天给不出一句话。
“告诉张炎，第二个。”许致说完，话音一转，“下次再忘——”
“一来就看见你训人。”
出声打断许致的来人站在那名员工身旁，用眼神示意他可以离开。
“知道你热爱工作，但这根弦总得有个松紧度吧。”
谢静吐槽的话说了一堆，许致面色不改，若无其事地拿起手机等他说完。
只听话题忽然有所转变。
“你猜猜我刚才看见了谁！”
“谁？”
谢静：“于溪，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游戏主播，她还是PUNK的粉丝呢！不过看她好像是急着去找人的样子，我也没好意思拦她要个联系方式。”
许致垂眸。
于溪这个名字，他不看直播也略有耳闻，除身边有不少人天天提起她外，前不久，还有人在一个项目邀请里提到了她。
许致的思绪忽然一顿，问着谢静：“她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谢静狐疑地看他：“蓝上衣白裤子吧，怎么了？”
和先前记忆中的画面重叠，许致没说话，只听谢静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说起来，你们那个主美可是于溪的忠实粉丝，他给于溪画的作品发在了微博上，于溪还给他点了赞，真叫人嫉妒。”
许致：“他画的什么？”
“给于溪创作的动漫形象。”谢静连啧两声，“你这么不关注你的员工吗？”
说完，谢静又向许致安利：“哎许致，你要不要看看于溪的直播啊，可有意思了。”
许致：“我不看直播。”
谢静一脸无语地问：“你除了工作还能有什么爱好？再说了，你一个做游戏的不看游戏直播，怎么了解大众喜好？”
许致抬手，慢条斯理地理着袖口，喉咙里滚动出三个字：“靠天赋。”
谢静：“……”
习惯他这样的谢静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自行转换话题：“那你帮我个忙呗。”
许致：“什么忙？”
谢静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能不能下载个星遇，帮我给于溪送点礼物，我给你转钱。”
许致抬眸看他。
谢静读懂了他眼里的质问，解释道：“你先送我后送，绿叶衬红花，再说了，你动动手指的事情，又不损失什么。”
许致沉默几秒，淡声婉拒：“回来再说。”
谢静看着许致向展台后方走去，提高几分音量道：“为了兄弟的感情，你不能这么无情啊！”
许致走到后面，看见静躺在地上的一箱宣传册。
一个工作人员迎了上来：“许老板，有什么事嘛？”
“帮我留一份宣传册。”许致话音停了停，又说，“看到于溪的话，直接给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