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悦里酒店主打时尚年轻,到处都是鲜活的橙色,特别设计的吊灯和窗帘都被尤露打开,日光与灯光大亮,照得在黑暗里舞了几乎一个通宵的钟楚楚痛苦不堪。
随着午时日光透进来,房间里渥了一夜的酒气浓郁难闻,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似乎有人在里头洗澡。
尤露进来的时候,正中央的大床上凌乱不堪,整个房间地面充斥着卫生纸、喝了一半洒出来的酒瓶、甚至地毯上还有一点儿已经干涸的呕吐物。
她找了一圈,没有合适的盛水物体,干脆把钟楚楚那款大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直接在外面的浴缸里接满水,全部泼到钟楚楚身上。
此时这位任性的钟家小姐正浑身狼藉浸在水里,一头柔顺的长发乱得要死贴在花妆的脸上,紧身小黑裙上包边的碎钻都掉了几颗,毛绒披肩的边缘看起来黏糊糊的。
她在床上呆了足足有四五分钟,在第五分钟即将结束的时候,尤露将手中那款饰有全副马具图案、看起来花里胡哨的爱马仕大包往地上一扔。
被水浸湿的帆布和小牛皮沉重地跌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我的、我的Steeple——”钟楚楚眼睛扫过来,看着厚厚地毯上惨不忍睹的包,捧着脸惨叫,“你知道这包多少钱?!你用它来装水——”
随着视线移动,她又看见那不成样子的包包旁边,她最新款的苹果手机、爱马仕全套缎光唇膏、Gucci的小钱包和高端定制的卡包,都被人暴力地抛出来散落一地。
“你你你……”她此刻眼下全是晕染的眼影和眼线,整个儿一副宿醉后憔悴不堪的样子,伸出手指颤巍巍尖叫:“不是,你疯了吗!!”
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尤露面无表情,并不理会她的质问,清清冷冷说:“清醒了就起来,距离你上台的时间不到五个小时,台词背完了?”
钟楚楚又是呆愣一会儿,忽然捧头:“我艹!几点了!?”
这是废话。尤露不再理她,随手在门口找了个口袋,将散落一地的东西都捡好扔进口袋,又一把扔到还在床上的钟楚楚身上。
“给你十分钟,收拾好跟我走。”
钟楚楚在一片狼藉的床上忙乱地找到手机,发现已经没电关机,又通过漆黑的手机屏幕看到自己目前这幅妆容全都花掉的尊容,再次尖叫。
尤露被她吵得耳朵疼,走到浴室门口用力敲起门。
里面哗啦啦的水声里传来低哑无比的男声:“楚楚?起来了吗。”
尤露不耐烦了,猛然将门一推,对着里头的还在冲澡的裸男说:“我把你女朋友带走了。”
瘦鸡仔似的吴昊看起来已经从宿醉中清醒过来了,下意识捂住自己单薄的□□,惊道:“你谁啊!你怎么进来的?”
尤露眼皮也没抬,转身就走。
五分钟后,她在门口看了看收拾停当的钟楚楚,以一种很冷漠的眼神将她上下扫了圈。
额头还在突突筋痛的钟楚楚被她这眼神看得发毛,心说这个一米五几的女生怎么看起来这么吓人?印象中她好像不是这样的……
旁边的房门依次打开,出来几个衣着妆容混乱得跟钟楚楚不相上下的女人,身上不约而同都有一些狼狈的痕迹,经过尤露身边时,一个个点头哈腰的。
“露姐,我们马上下去,这就下去了!”
就在尤露身边的钟楚楚完全被忽视了,但她还来不及思考是怎么回事,尤露又开口了。
“车马上到了,走。”她看了眼手机,很简洁地说:“你现在这个样子,那边的化妆师来不及了,我们去影楼。”
主持人专用的化妆师已经被安排要给她那几个凑数的同事了。
“影楼?”钟楚楚好像还没认清状况,不满道:“不是,我那化妆师是专门请的明星专用造型师,你让我去影楼做造型?”
尤露扫了她一眼,去按电梯。
钟楚楚被她这眼神一看,忽然觉得背部一紧,再不敢说什么,乖乖跟了过去。
等待电梯的时候,尤露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嫣然一笑,“哦对了,你的包……”
“让你的阿泽哥哥赔。”
刚到楼下,叶施泽那辆大G已经停在门口,他下了车正靠在车上等,一身舞蹈服,脸上的妆没有上全,似乎是没来得及换就赶过来的样子。
见到两人出来的一幕,他忍不住哂了下。尤露不到一米六的个子,后面乖乖跟着一米七几还穿着高跟的钟楚楚,柔顺得像只细长的鹌鹑。
上车后,叶施泽像个尽职尽责的司机,什么也没问,将她们带到自己做造型的工作室。
见到工作室奢华的装潢和几个脸熟的明星造型师,钟楚楚一路敢怒不敢言的脸色这才好了些,瞬间恢复矜贵的大小姐形象,撩撩头发往软皮凳上一屁股坐下,语气高贵:“开始吧,赶时间呢。”
造型师连忙道:“诶诶,这位小姐,这个位置是叶少的,你换个位置吧。”
钟楚楚眉心一拧,刚想发作,又见到后面靠着门框的尤露,正抱着手臂懒散地看向这里,不知为何,又乖乖起身,往旁边坐了。
但她还是娇尚的样子,将手中小包往桌上一丢,翘起光裸长腿,红唇微启。
“那就这儿吧。”
造型师看了看这边被她坐过的软皮凳,小片水渍印出两瓣屁股蛋的形状,又看了看这个此刻浑身湿透眼圈乌青的女人,正将手里那个印着“艳艳便利店”的塑料袋当□□马仕包优雅扔下。
造型师:……
在装什么啊?
叶施泽本来也没差多少,换了凳子坐在那儿不过片刻就做好了造型,当然是不想跟钟楚楚坐在一起,屁颠颠就过来门外找尤露。
工作室整个外貌是古典园林的样式,花繁叶茂的外院里,小桥流水萦绕绿意满植的石山,中央有座精美的亭榭,他的小姑娘就坐在那里,一袭嫩黄旗袍勾勒凹凸有致的身线,开叉处踏着高跟的小腿线条姣美,半合的水滴领上露出一截瓷白的颈,风姿绰约,安静美好得像一幅古画,
“我好啦!”他眼睛亮晶晶的,像只邀功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