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将其打消。他娶亲,娶谁都不会娶这个死丫头!
马车从马行街到紫禁城宫门大明门这段路程,司徒礼骑马与她的马车并行,一直滔滔不绝地说三道四。
江晚岑都只当耳旁风,可当司徒礼说‘死丫头,你最近是不是变丑了?’时,她终于怒目圆睁,从车内一把抓起顾柏舟替她剥核桃留下的核桃壳:“闭嘴!你再说,我一把核桃壳砸死你!”
司徒礼闻言闭上嘴,得意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最终逗留在她莹润饱满的红唇上,心中忽然浮现出异样。
于是他右手高扬马鞭,驾马疾速离开。
江晚岑看司徒礼脸上千变万化的神情,不禁狐疑,他这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顾柏舟留意到男子驾马飞奔而去时耳际奇异的一抹红,收回目光继续剥核桃。
马车几经波折,终于抵达紫禁城大明门。所有赴宴大臣及家眷的车马都在此门前停下,接下来的入宫路途需步行。
此次端午宫宴的地点在紫禁城元清宫,各级官员及家眷雁行般进了宫门。
元清宫装饰华丽辉煌,宫外东西廊下,摆设各式各类乐器。宫宇东部月台陈列杂技、百戏等表演舞队,江晚岑还看见江南会馆里那支久负盛名的戏曲班子。
她平日喜欢去江南会馆听曲儿,顺便听几耳奇闻轶事。
元清宫丹陛正中支张黄色幕布,幕前的几案上摆设繁多镀金的大酒瓶、金碗等宫宴用具。宫前甬路下东西两方各置一张桌案,上放赏赐之物。
元清宫正中地坪台上摆放皇帝的金龙大宴桌,桌上餐具奢侈,皆为金制品。
地坪台上东西向依次摆开数十桌宴席,每两人为一席。殿外两廊下摆席数十桌,宫外红色丹陛台阶左右又摆数百桌。
各级官员按品阶依次就坐。
江晚岑与顾柏舟在地坪台上靠东边的一席落座。在座的一些官员纷纷讶然,起初不知面前为何人,后知后觉发现是七皇子和七皇子妃。
女子今日着一件白色云丝长裙,湖蓝色烟纱的外裳,裙装广袖上布满细软的绒毛,裙摆处用金线绣着大片栩栩如生的蝴蝶,随着女子急促的步伐,似要翻飞而出。头发只是简单地挽在脑后,发间插着玉质蝴蝶簪子和流苏步摇,腰身细软,宛如月下仙子,美得朦朦胧胧却极其圣洁。
男子亦为白色衣裳,俊秀大气,风姿卓然,立于人群,很是打眼。虽未言语,也无甚表情,但也能感受他周身温润的气息。
两人颇为登对。
江晚岑见顾柏舟第一次来参加这类宫宴如此淡定从容,只是他那紧攥的双拳泄露情绪。
“别紧张。”她倾身在他耳边低语。
他回以一个舒心的微笑,示意她不必忧心,复又坐正身子。
侍奉在后方的硕风见此情形,心中轻叹。主子怕不是紧张,而是极致的忍耐。一开始,即便锦舒郡主不主动求嫁,主子也打算采取手段娶到郡主,为的就是能名正言顺地领回本该属于他的七皇子身份。
辰时二刻,晋武帝和司徒皇后乘暖轿从乾心殿到元清宫,晋武帝身后跟着诸位皇子、公主等皇室成员。元清宫内外的与宴者均在席位上序立恭候、躬身行礼。
帝后在一片悠扬的宫廷“中和韶乐”声中走进殿内。
“七弟怎么来这了?”有人用极带嘲讽和惊讶的语气,忽而恍然大悟地低声道:“啊~原来靠的是郡主啊!”
江晚岑闻言抬眼,瞥见三皇子一脸嫌弃中带有亢奋且不怀好意的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