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余晖映在她脸庞,发丝金灿灿的,耳根满满红透。他忽然生出戏弄的心思,俯下身子,喉咙中溢出一声醇厚的低笑:“怎么不行?我们已经是夫妻,以后还要一起抚养孩儿,不必如此害羞。娘子。”
微暗的光线中,她对上他映着淡光的幽沉眼眸,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将人卷入其中。
“可我喜欢逛花楼、喝花酒、听小曲。”
“无碍,这些我都可以学。你想要怎样的我都可以学。”
她退后一步,“我还脾气暴躁,嚣张跋扈,动不动就会让人缺胳膊少腿的。”
他紧跟着上前一步,“无碍,你自有你这么做的缘由。”
“我可败家了,又赚不到钱。”
“所以我这不是开了铺子?”
她发现自己完全不能理解顾柏舟,举起手颤巍巍道:“你这是助纣为虐!”
“所以我可以成为你的妲己?”他漂亮的黑眸锁定她,歪着头。
“我想起来还有事没做完,我先走了。”江晚岑将那仕女集塞到他手心,慌忙扭头跑开。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硕风刚想去汇报消息,在廊道迎面遇上风一般的江晚岑,弯腰行礼:“郡主。”
声音还未落,抬头看到郡主身后不远处自家主子的笑容徐徐绽放,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主子看起来有点危险,硕风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江晚岑跑到自己房门前,见丁香还在门外候着,问:“还有什么事?”
“夫人说礼部尚书寿礼那天让您和七皇子直接去尚书府,礼品已悉数备好。”
“好,我知道了。”
晚间,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冷静下来思索,觉得顾柏舟此人有点复杂。他给她的那种怪异感不止一次,只是每次无端地被其他事情掩盖。
比如傍晚时他说的那些话,几分真几分假如何可知?
他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顺着她,是否也有他自己的筹谋?
可转念一想,他既无母族背景又长期被困深宫遭受欺凌,有小心思也不为过,只要不给她造成威胁。、
七皇子府估摸还有一个月左右建成,到那时再做打算。
星奔电迈间,日子来到五月下旬礼部尚书寿宴这天,她着淡蓝色繁花宫装,外罩一件蓝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白色花纹,既简单又不失分寸。
她和顾柏舟下山之时,长宁侯府的马车在山脚候着。
马车到达礼部尚书府时,大门前已经停了许多车马仆从,宾客如云。
礼部尚书宋云峰为人低调从简,从不铺张奢华,像今日这般大办寿宴还是头一回。宋云峰的正室是宫廷名医的女儿,陪宋云峰从藉藉无名的小官做到声名显赫的权臣,长年辛劳致使身子骨亏空,生了一个孩子夭折后便再无子嗣。宋子彦还是过继来的嗣子。
宋云峰本不愿纳妾,奈何禁不住母亲的催促和妻子的劝告,于前几年纳妾,宋云峰夫妻俩的关系也随之生疏。听闻他妾室生的小儿子和他同日生辰,今天刚好是他小儿子的百日。
宋云峰在皇上面前通达明理,又有传言说即将入主内阁,自然前来巴结的人多。
宋子彦在大门口迎客,端正的身板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在他们马车旁接着停靠另一辆马车,董忆溪下马车后款款而行,目光时不时放到门口的宋子彦身上,虽说不是一直紧盯,可她眸光中的炽热快要藏不住。
江晚岑暗想:她貌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她方一走近府门,宋子彦的声音幽幽传来:“郡主如今挺像模像样。”
“宋公子此言差矣,我一直有模有样,不耽误宋公子待客。”她将从马车上拿来的贺礼递给宋子彦,拉着顾柏舟进门。
尚书府院落多达五进,分东西两部。
她在宾客中搜寻陆祁的身影,只见陆祁一行人被宋云峰引着往里走。
片刻,身后大门处传来尖利的声音:“东宫太子和四皇子派人前来贺寿。”
江晚岑忧心忡忡,唯愿不出乱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