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地点头:“是。”
硕风在一旁暗暗埋怨:不就是主子自己还没碰上郡主,然后看别人不乐意了?这个我得记下来,可以加入话本子里。
“七皇子可不要欺负我的学生。”江卿时一袭白衣负手而来。
顾柏舟勾起一丝和煦的笑意:“兄长误会,没有的事。”
江晚岑拉住慕锦茵直接走远,慕锦茵滔滔不绝。
“岑岑,你居然把双螭玉杯当作寿礼送出去了?”
江晚岑怔忪:“那双玉杯是阿娘给我准备的,怎么了?”
“那是太后娘娘赏赐的玉杯!”慕锦茵手舞足蹈地比划。
当今太后肃穆端庄,慕家册封的功名还是当年其据理力争而来,故慕锦茵对太后怀有一种莫名的敬意。
江晚岑拍拍她的肩,感叹:“你啊你,你想要什么赏赐物,我哥自会给你。”
慕锦茵不停歇的话语戛然而止,脸上红霞满布,豪爽的性格难得扭捏,嗫嚅道:“你在说些什么,不是那样的。”
“我可没说是什么样的,你慢慢想着,我还有些事办。”
走出一里左右,她问丁香:“人在哪?”
“与宋云峰一齐进了书房。”
宋云峰的书房是一处僻静之地,绿竹森森,流水潺潺。临风而立,婆娑竹叶随风而动,沙沙作响,宛若韶音入耳。
江晚岑让门房传完话,进去书房时,宋云峰正与陆祁聚在桌前品评什么。
她忙上前一一行礼:“陆大人、宋大人。”
陆祁微愣,匆匆见礼:“郡主。”
“陆世伯莫见外,我儿时见过您。”
陆祁定定地看向眼前明媚的女子,经年的记忆里浮现出故人的模样,亦或是午夜梦回时那纠缠不休的心结。
“敢问郡主来此何干?”
江晚岑正色道:“只是有些不明白的事想请教陆世伯。”
宋云峰道:“陆兄有事在此商议,我去外边招呼来客。”
她行礼道:“劳烦宋大人。”
宋云峰一走,陆祁眼色深深地看过来,“郡主想请教什么?”
“您当年行军伴随我阿爹左右,我想知道当年阿爹之事的经过。”她丝毫不拐弯抹角。
陆祁沉默一会儿,道:“郡主,当年将军的确是重伤身亡,再没有什么内情。况且您如今已成亲,不用再为过往云烟而烦心,像如今这样过得自在逍遥何尝不是一件善事?”
陆祁叹息一声,加快脚步走出书房。
“陆世伯......”她提步追上去。
她走到半路途径一个人烟稀少的园子,还没出园听得来人匆匆的脚步声,只得藏在园子一旁的树丛中。
女声娇柔带着委屈,如泣如诉:“宋公子,你当真不知我的心意?”
“不知。”男声冷硬得如顽石。
江晚岑从树丛中微微探出头,男子背影干净修长、宽肩窄腰。
果真是老熟人,思及此前在尚书府府门前看到的那一幕,现下她能断定。
董忆溪思慕宋子彦。
蹙然,董忆溪泪眼朦胧,似情难自禁地紧紧抱住宋子彦。
“董小姐自重。”宋子彦迅速拉开对方,丢下一句话离开。
董忆溪在原地擦拭半天眼泪,眼神极尽缱绻,一会儿黯然离去。
江晚岑打树丛中钻出,理理衣衫,感慨地摇摇头。
又是一笔桃花债。
正准备离开,她突然瞄到刚才宋子彦与董忆溪所站的地方掉落一枚玉佩。
她抬步走近,弓身拾起玉佩放在掌心中打量。
这块玉佩只有半个巴掌大小,通体剔透,莹润光泽,翠色温碧,活脱脱一块上等玉,玉上刻有一个“彦”字。
许是那两人拉扯时,宋子彦不小心掉落。
她揣在袖中,想着等会儿物归原主。
宋府的寿宴设在花园内,园中临水的亭子边搭了一座戏台,池边的凤仙花临水而立,风姿绰约,不经意间随风拨动半池风光。
来往的宾客分坐在花园当中的席位上,聚精会神地观看台上武生套路娴熟、身手矫健的表演。
紧锣密鼓,戏已至高潮,众人拍手叫绝。
人群中忽有一人问:“西蜀巡抚陆大人在吗?”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中年老子面容肃穆地站在一旁,其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俨然是一副东厂探子的打扮。
宋云峰作为东道主,挺身上前几步,问:“是厂公派来的么?”
倏地,一道寒光从那名探子的袖中闪过,江晚岑猛然警醒。
“大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