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把小竹椅在一旁坐下,“那药是哪家下的?”
杜仲拿出火堆里的烤鸡,摔开外面包裹的硬泥巴,拿出里面的烤鸡两手搓搓,撕下一只大鸡腿狼吞虎咽,咕哝:“你那药是自己亲自取的?”
“怎么了?”她嗅到一丝不寻常。
杜仲吐出鸡骨头,瞥她一眼:“假的。”
“假的?两瓶都是假的?”她猛地站起,怒火中烧,那她之前受的伤算什么?
杜仲拿起一边的帕子揩手,用清亮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看她,一字一句道: “岑丫头,你被耍了。”
江晚岑将那天的来龙去脉与他言明,眉眼冷凝,“定是那人掉包两瓶药。”
杜仲点点头,又道:“你说的也有可能,上次与你交手那人你查出来是谁吗?”
江晚岑闭上双目,压下心底的烦闷,“没有。”
除了知道那人是男子外,其他的消息千音阁什么都没查到。
杜仲一收往日的轻率,正色道:“那他知道你的身份?”
“我一直戴着面纱,他应该不知。”若是知晓恐怕她将永无太平日子。
杜仲缓和面色,起身进到院子东边的屋子里。不一会儿,提着一个大包裹走出来。
他将包裹放到她怀中,声音染上沧桑和担忧:“听说端午过后你要去武学馆,那时免不了受伤。”
杜仲在她面前素来是个老顽童,鲜少如此正经。
“杜老头,谢——”
“这药算是我赊给你,你可要留条小命回来。你要怎么在一个满是习武之人的学管里装废物,看来又有好戏可以看了。”杜仲捋捋自己花白的胡须,兴致勃勃。
江晚岑提起那个包裹转身离开,“杜老头,谢了。”
杜仲在她身后看不到的地方叹道:“将军在天之灵,请保佑岑丫头平安无虞。”
离开参生堂,江晚岑思索再三,吩咐:“丁香,去落英院。”
她得找离洛商量后续事宜,毕竟到武学馆后她不能轻易出来。
马车经过马行街,街上市井经纪之家皆门庭熙攘,沿着马行街往北便进入专业分工极强的寺东门街,从寺东门街主街一直往北便能到达东角街的鸢尾巷。
寺东门街是建京城内最大的市集,补壶、补锅等日常用品的维修,还有油漆工、打造发钗耳环的匠人等各行各业的从业者汇聚于此。各自都有划分好的地段街巷。
此时寺东门街主街上堵得寸步难移,丁香隔着蓝色窗牖的蓝色绉纱,问:“郡主,前面走不通。”
“绕道宁通巷。”
宁通巷是卖鞍鞯、辔头、长鞭等马具的场所,往来人群算不上多。
江晚岑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外看,直到远远望见一个高挑俊秀的身影,旁边还伴着一位姿态曼妙的女子。
女子着一件碧绿的翠烟衫,散花绿草百褶裙,衣袂飘然,黑发如云。娇小的身形与身旁高大的男子相得益彰。
江晚岑忽视心中异样,暗忖:顾柏舟这小子藏得可真深,不过只要她多加搓合这天赐的姻缘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