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消,现下并不危急,齐鲁必之死可稍后商榷,反而她只身出现在战场让姜志廉烦忧。
皇室金枝玉叶上阵杀敌,怕是会在朝廷引起一阵风波。
此事圣上可知?圣上可允?
幸好她没出什么事,否则姜志廉更不知道要如何让向圣上交差。
吴梅来平时再大老粗,再不通朝政,此刻也明白这事的危及性,若是处理不好,一个不慎怕是要丢掉小命。
他紧忙收起刚才残余的那点窘迫追问:“郡主,郡主你身为郡主,怎么就突然出现在战场,圣上和太子知不知道哇?”
“我既身为受万民贡养的郡主,自幼练武,师出名家,当是有义务和责任来前线护佑百姓的。”
避而不答,看来上面是不知道了。
吴梅来又言:“这可是大事,郡主你不说清楚我们搞不好都是要掉脑袋的,郡主你有才能举国皆知,可你金枝玉叶又身为女子,怎能来两军交战这危险之地。况且......”
姜志廉抬手制止了他:“郡主之能众人皆知,但圣上的点兵册子里可没有郡主的名字,纵使郡主杀了齐鲁必立了大功,也该让我们知道您出现在这儿的缘由,好叫我们禀上为郡主报功。”
裴道才明白自己出现在前线名不正言不顺,她难解释。可这二人,吴梅来也就罢了,是个性急的粗汉,姜志廉浸淫官场多年,竟也拿了这些对付小孩的话哄她。
裴道才刚想说话,便听见有人在叫姜志廉的名字。
一个鬓发散乱,穿着被血污了看不出颜色襕衫的中年男子扶着腰间的蹀躞带匆匆而来,他气还没喘匀就对着姜志廉吴梅来二人说:“快......快......快找郡.....郡主。”
显而易见,他要找的人就在这儿,姜志廉向李若笠示意。
裴道才此时头发散乱披在身后,穿着一身普通兵甲的铁盔,满脸满身都是土,还混着干了的血迹,手里提着杆缨枪。
“你......你......你这是......”李若笠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快要认不出的裴道才。
李若笠今年四十有三,科举多次落榜,凭着才华在灵璧卢氏家主那里排上了号,进了翰林院当编修,在镇阳郡主作出崇宁赋后,被圣上钦点收裴道才为徒,带她在史馆修书,在翰林院熬了多年进了工部干出实绩,如今被皇上派来督察押送粮草。
李若笠转眼又看见宣功手上的人头,倒吸一口气:“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听这口气郡主在这儿他像是知情的。吴梅来狐疑:“你知道郡主来前线?”
“先让我看看有没有事。”李若笠上去抓着裴道才的胳膊环视了一圈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突勒夜袭,引我军至困阵之中,分金坡又有人马杀下将我等围困,应是突勒又搬来了援兵。是郡主,带兵突围,又于流箭中取得突勒主帅齐鲁必性命。”姜志廉意味深长地说到。
“郡主殿下英勇无双,救大军于水火之际。”说着还拉长了语调。
李若笠长叹一声,捶胸顿足说:“都怪我,都怪我...早些时候我要是强行将她送回崇宁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