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静得吓人。 黎漴手掌心出汗。 “这样啊。我知道了。” 久久,楚朱秀得来黎潼的回复。 她近乎无措地攥紧手指,保养得精细雪白,肌肤柔嫩的手心被指甲戳出几个印子。 “只、只有这样吗?” 楚朱秀低声下气,她的眼珠蒙上一层浅浅的水雾。 黎漴震惊地看着。 他这辈子从没见楚朱秀哭过。 他妈完全是坚韧美丽的代名词,在儿女面前极少袒露伤心时刻。 他本能地要抽纸巾递给她。楚朱秀压住他的手背,没让哭腔泄出半分,未曾让黎潼在电话那端知晓。 “妈妈觉得很抱歉,”楚朱秀说,“我误解了你,以为那张卡是你在使用。” “甚至在前天去找你时,还认为你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潼潼,对不起。” 黎潼在电话里笑了一声,她真的没有放在心上,道:“我知道了。” 旋后,她问:“那个保姆呢?” 楚朱秀的泪意盈着,未曾落下,她说:“我把她解雇了。” 又是一阵沉默。 “她叫‘华姨’吧?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还说,让她给我煮一盅鸡汤?”黎漴听着觉得古怪,他丁点也听不出黎潼为银·行-卡被他人恶意取走的恼怒,甚至,这话里的意思,更像是个置身事外吃瓜的无聊路人。 楚朱秀也听出来了。 她眨着眼睫,柔声缓语:“是她。” “是妈妈识人不清。” “嗯。” 这句意味不明的语音词,好像是在赞同她“识人不清”。 又好像只是不知道该回什么时,随意地哼了声。 电话挂断。 楚朱秀这才怔怔地落下泪来。 她怀着强烈的不安,喃喃呓语,美丽精致的脸上尽失血色: “是错觉吗?我总觉得,潼潼一点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