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电话，压根不给他多嘴再问的机会。 医生没关注发生了什么。 他检查着输液状况，终于能坐下来歇一会，开始结算项目费用。 段暄山沉默地摸着怀里热烘烘的小狗。 奶狗刚出生没多久，肚总是鼓鼓胀胀，土黄色毛发薄薄一层，看着格外像是麻薯。 黎潼挂断电话，伸手去摸其中一直叫唤得格外厉害的小猫。 医生探头看了下：“一直叫？你也搂怀里看看，它可能怕生呢。” 她依言，将那只叫得格外厉害的揣进怀里。 小猫果真不叫了。 等医生敲完键盘，结算清单突突突出来。 他抬起脸，想让两顾客结账，还没开口，便是一愣。 年纪小的漂亮小姑娘用羽绒服外套将小猫包得露出圆脑壳，她冷淡雪白的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只望向怀里小猫、不远处毛毯上挤挤挨挨一排时，眼稍有柔和。 深夜的疲色席卷，眉宇间笼罩着淡淡倦怠，长眸低凝，莫有慈悲色。 另一年长的青年，样貌清俊，皮肤冷白，本是装革履的体面模样，为了搂着只小黄狗，装外套皱巴巴地撇一旁。小狗贪暖，圆滚滚的胖身材趴他的膝盖上，时不时哼唧两声，以彰显存感。 他脸上同样有着疲倦，眼帘低垂，情绪寡淡。 小狗热乎乎的脑袋紧贴着他的手心。 他之间隔了两的距离，疏远冷淡，全无亲近之意。 偏偏，样貌出众，气质近，怀里都抱着小崽。 医生怔住，回时，自己也觉得乐呵。 输液的小猫小狗暂留医院，还算健康的小猫小狗安排着各自带回家。 临走前，医生叮嘱他明天再来，有事电话联系。 黎潼抱着纸箱，里头放着几只被毯盖着的小猫，准备再约网约车回去。 段暄山的助理医院外头已经等候许久，他看老板，喊了一声：“段总。” 同样抱着纸箱，箱里放着小狗的青年闻声望去，颔首示意。 他看向身旁的黎潼，想了想，还是开口。 “你约车了吗？” 江市大雪，深夜时分，网约车司机大多回家休息，度过漫长雪夜。 网约车界面显示仍召唤。 黎潼看他一眼。 段暄山察觉她审慎的目光，并不觉得冒犯，心平气和道：“你可以先把小猫放我车上。” “等网约车了，再带它回家。” 隔着小毛毯，雪花轻飘飘地落下，小动物敏感地发出轻微声响。 黎潼迟疑片刻，她听着小猫的哼唧，心中涌起担忧，生怕这寒天冻地，把她的小猫冻坏了。 “车里有暖气。”他又添了一句。 黎潼同意他的说法，轻声谢过。 助理一头雾水，看着老板把自己抱着的纸箱塞进车座，又帮着一陌生女孩，把她抱着的纸箱放好，认真摆放，整齐如一。 “老板？”助理以为老板是要顺路载她一程，试探着问：“去哪？” 段暄山：“空调调高，你车里等。” 助理稀里糊涂地按照他的指示，调高车内空调温度。他掀开纸箱一瞧，猫猫狗狗睡得安详自，小肚皮一起一伏。 再转头看车外，段暄山从车上取了把黑伞，站街边，与年轻女孩距离半身。 冬雪急促，鹅毛般铺天盖地下着，皑皑雪色，寒意渐起，街边店铺早已关闭，几乎没有行。 老板撑开伞，将伞面往年轻女孩的向挪去，那女孩诧然看来，他一言不发，安静陪着。 雪夜难约的网约车，足足耗了近半小时，终于等车辆驶前。 巧合的是，网约车智能推送，约的是一位中年女司机。 段暄山将猫咪纸箱递给她，记下车牌号，目送她坐上车离开，这坐进车里。 助理听着身纸箱里小狗梦呓的动静，问道：“老板，这小狗……您打算怎么处理？” 段暄山靠着椅背，精疲力尽地闭上眼，久久道：“养着。” 助理瞥见他眼下青黑，霎时有点不敢打扰，低声说自己准备开车回酒店。 段暄山含混不清地应了声。 车程中，雪夜寂静，只有雪花落地的声音簌簌轻悄。 蓦地，助理听车内一声，他疑心自己听错，咀嚼几遍，倏尔错愕。 “……该向她要只小猫的。” “啊？” 助理茫然，段暄山睁开眼，几分懊悔，他喃喃道：“有只好漂亮，脑门好圆。” 老板喟叹一声，自言自语，“要是明天能碰见，希望能要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