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的回归如同舞台之外的人物贸然登场,堂而皇之的进入了舞台正中央,突兀的发表着不属于这场剧目之中的台词,萦绕在几人头顶之上的只有戏剧性。
能够使这戏剧性变为舞台一份子的,唯有平常心。
“这位是兰波,保罗的朋友。我社的五号员工。”叶月对此等戏剧性并无多费情绪,按部就班的开始介绍,“这两位是横沟正史和小栗虫太郎,我们社的三号和四号员工。”
为了让几人更了解现状,她偏过身体扶着魏尔伦的手臂,手掌朝上指向他怀中抱着的毛茸茸生物:“咪咪是一号员工,我是二号员工,保罗是我的恋人。我们的目标是横滨七武海了。”
她的手依次朝向自己和魏尔伦。
金发男人的脸过于引人注目,导致他们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他怀中所抱的生物。
经由叶月的介绍,横沟正史和小栗虫太郎这才发现了被男人抱在怀中的正是先前凑到他们身旁讨巧卖乖的三花猫,它真的被叶月收编到公司里了。
此时它神态安逸,姿态放松的把下巴搁在男人的小臂上,纹路鲜明的大尾巴还悠闲的摇晃着。
“哦,我们的员工都已经扩充这么多了。”小栗虫太郎装模作样的一撩头发,“作为被保护的对象,我只能说叶月小姐太有眼光了,那么,因我而成立起来的公司准备什么时候开张呢。”
一个小时后。
靠近擂钵街的不知名咖啡厅。
“我太愚蠢了。”小栗虫太郎猛灌一口咖啡如是说。
叶月浅浅啜饮着咖啡,语气不咸不淡。
“你是对和我一起喝咖啡有意见还是对喝咖啡有意见。”
兰波从他异能空间出来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叶月的计划,用她的话讲,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还得分个先来后到。
于是兰波被安排在家里保护横沟和咪咪,她薅着小栗虫太郎陪同魏尔伦一起来咖啡厅进行兄弟会面。
此时他们长相相似,但国别和身高不同的二人在咖啡厅最里侧的桌子两端交流,而小栗虫太郎则是被她拎过来以防万一的工具人。
“我是对工作有意见。”小栗虫太郎一副被骗身骗心的痛哭流涕样,“不是说好了为了我而成立起来的公司吗?为什么第一个工作的就是我。”
“这个嘛,我们公司本质上是利益共同体。”叶月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慢条斯理的说,“大家要互帮互助。”
她的话并没有引起小栗虫太郎的共鸣,他反而更悲伤了。
“听起来像是某些资本家在忽悠员工时会说的话。”
“你提供能力隐藏我们的身份,我们提供武力保护你们的安全,这么听来很合理吧。”叶月双肘贴着桌面,十指严丝合缝的交叉,她把下巴轻轻搁在手指之上,用一种极度放松的姿态和他对视。
她的双唇从剖析问题、分析利弊入手,字里行间都透着合理性,但不是笨蛋的小栗虫太郎听罢只觉吐槽欲爆棚。
“到现在为止都是我一个人在工作吧!就算我和横沟两人找个地方藏起来,也不会有你之外的人找到我们吧!”他欲要拍桌,但在她安静的注视下讪讪放下了手,底气不足的嗫嚅着,“啧,真不知道横沟怎么想的。”
没理会他的吐槽,叶月意味不明的来了这么一句。
“你和横沟关系真好。”
虽然处处都在找横沟的不是,却又处处为他着想,这是何等的锯嘴葫芦。
“谁和他关系好了!”他咬牙切齿的说。
“总是嘴硬的话,可是会和我家那位一样,和朋友天人永隔的。”
语调淡淡的说完,叶月没等他继续嘴硬的狡辩,像是只领地受到侵犯的蛇,头颅无声无息的从下巴移开,漆黑的瞳仁深处有比黑色还要深的色泽。
“我去个厕所。”
小栗虫太郎听到这句话,已经张开准备反驳的嘴又闭上了。
他在女人利落的起身离开,留给他一个冷冰冰的背影后,才挪了挪身体,小声嘟囔着。
“横沟才不会死。”
叶月快步走出了咖啡馆,冷风像是在阻止她的前行,呼啸着吹起了她沙色风衣的衣摆,从背后望去她像个在风中摇摆的枯叶。
她真的要枯了。
就在刚才,她扔下的一颗异能种子被抽空了力量,就算这个地方有和她相同异能的人存在,她也能把对方打的喊妈妈,可力量完全被移除就不在她理解的范围内了。
好在她从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就算一颗种子失效也不会对她有任何影响。
在行径的路上,她看到路边有一个报亭,不知为何,冥冥之中有个声音让她去看看今天的报纸,于是她停下脚步问老板买了一份报纸,递钱接报纸的时候,冷冽寒风将她的头发吹的满天乱飞。
老板看她头发被吹的像个索命女鬼似的,还感慨一句:“风真大啊,要拿好啊。”
“好的……谢——”
一句谢没说完,疾风彰显着它的威力,将她手中的报纸吹上了天,报纸在空中打着卷,直奔河道而去。
老板张大了嘴,一句“要不我再给你一份”还未说出口,就看女人一扭身就追着报纸跑了。
“哎,哎——”
他徒劳的喊了两声,声音被风吹的支离破碎,也未能传到女人耳朵中。
报纸在天上飞。
开始它们还在严格遵循报社排好的队列乖乖贴着站在一起,随着风的介入,它们感受到了自由的召唤,天女散花似的在空中放飞自我的散开,有的直奔流淌的河水,有的跨过河道飞向对岸,还有的在气流的作用下盘旋前往更高处。
还有的,一个刹车不及,撞到了悬挂在树枝之上的障碍物上。
“唔唔唔——”
黑色头发的小个子物体被一根树枝吸住后领,他手忙脚乱的扒拉着糊在脸上的,带着铅墨味道的物体,整个人明明已经压的树枝摇摇欲坠了,但始终不见树枝断裂,他也不从上面脱落而下。
等他终于费力把报纸从脸上扒拉下来,就见到手中捏着几张报纸的黑发女人仰头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