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思冰眉毛一挑,露出奸诈之色,他根本就没将那几枚银针掷出去,只是挥了下手臂吓唬吓唬她而已,见她那慌乱的样子,不禁嗤笑几声。
“你唬我?!”温如月气得瞪圆了眸子。
冷思冰鄙视道:“如此偷奸耍滑,你这样即便成了胜出者,又有何用?将来若是上了战场,或是在江湖上遇险,对手都是你不熟悉的,摸不清弱点,你能打赢几个?”
温如月眼皮一掀,“这用不着你操心!”
冷思冰忽而狭眸,随即长剑一挥,欲将清风剑抵住温如月的脖颈,可温如月竟一蹲,再向旁一跃,顺利躲了过去。
温如月边躲着边道:“哎哎哎,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没武器。”
冷思冰冷哼一声,“你的武器还不是你自己扔掉的!”
“我那是……”温如月忽而顿住了,她不想让冷思冰知道,她是因心疾,体力实在不支,才出此下策。
冷思冰又道:“好,那本官也不用剑,看你能接几招。”
语落,便听见片刻金属的摩擦声,是冷思冰将清风剑收于剑鞘中,回手置在了不远处的石头上。
温如月斜着眸子打量着清风剑,偷偷翘起唇角,双眼笑成了两弯月牙儿,显然是又想到了什么坏主意。
冷思冰道:“看招!”
话落,他一拳正面打去。
温如月抬手一挡,轻松抵住,然后边过着招,边用身体挡住冷思冰的视线,悄悄往清风剑的方向挪去。
就在离清风剑只有一尺之隔时,温如月伸出手去抓,却不知怎的,冷思冰一个入身,轻轻抬手便将她拽去了他的身侧。
紧接着,温如月只感觉天旋地转,她的右臂被冷思冰拿捏住,反钳在身后,随即一股剧烈的痛感席卷而来,她大喊一声,整个身体也恍惚间被死死按在了一根挺立的竹子上。
几缕竹叶飘然而下,落在温如月的肩上及额前,此刻的她,在淡薄的月色下,显得狼狈不堪,又宛若一只任人摆布的傀儡,冷思冰想让她如何,她就只能如何。
温如月呆若木鸡,方才明白过来,冷思冰一开始跟她打,就根本没动真格,若真打起来,她根本就不是冷思冰的对手。
“还想偷拿剑?”冷思冰将一张阎王脸凑了上来,贴着她的耳边,骇人的声音道,“本官的剑,也是你能碰的?”
温如月紧蹙着眉,眸中生了委屈之色,看起来颇为可怜。
那清风剑,许就是杀了妹妹小瑶的武器,她也不想碰,可如果小瑶真的没死,那冷思冰便是小瑶的救命恩人,那清风剑,便是恩人的随身宝物。
她睨着冷思冰,心底生出一抹疑惑,真不知道是该杀他还是该感谢他,也许,只有把眼前的案子解决了,才能知晓真相吧。
案子?!
温如月忽而想起适才在竹林中发现的可疑物品,这被冷思冰一通追打,她竟然差点忘了!
温如月忙道:“大、大人,我找到了……”
话还未说完,只听郝特跑来了竹林边,大喊着:“大人,不好了!”
郝特见冷思冰将温如月按在一根竹子上动弹不得,惊了那么一瞬,许是因他实在没见过冷思冰会跟谁这般过意不去,不过又发生了大事,他的心思也并未放在这里。
冷思冰顿然蹙起了眉,“怎么了?”
郝特沉声道:“一舍的弟子们跑来,陈必学官他,自杀了……”
温如月和冷思冰心头一震,不由得四目相对,一同道:“自杀?!”
语落,两人迅速跟着郝特的脚步,跑往了寝舍的方向。
陈必学官的房间在一舍二层的正中间,门大敞着,陈必闭着双眼安详地躺在地上,唇口呈紫黑色,牙关紧闭,喉结上方赫然可见一道深深的绳索勒痕。
他身边静置着一只被踢倒的圆形木凳以及一封写满字迹的遗书,房间最右侧的书案上还摆着一只倾倒的壶酒和一枚小酒盅,而书案上还有尚未干掉的砚台及毛笔。
冷思冰眸色沉凝,“谁发现的?”
郝特道:“是一舍的几个弟子一起,人是我放下来的。”
几个弟子连连点头。
冷思冰骤然提高了声音,严肃道:“你们几个听着,今后若再遇这种情况,第一时间救人。”
“是……”几位弟子纷纷恭顺垂眸。
闻言,温如月眼眸一亮,“救人”这二字,让她的心底恍惚间对冷思冰生了些好感。
郝特道:“大人,应该是自杀,身边还放着遗书。”
冷思冰迟疑了下,扬声道:“其余闲杂人等离开这里。”
待大家陆陆续续离开,温如月犹豫了片刻,纠结是否也要走,她刚转身向门口迈了两步,只听冷思冰道:“温如月你去哪儿?回来。”
温如月停住脚步,回眸而望。
冷思冰道:“过来。”他又转眸望向郝特,“遗书打开念念。”
郝特拾起遗书,打开念道:“本人陈必,是杀死门医耿仁、张英浩学官以及鲁大娘的凶手,对不起,不能忍受他们骗我,还伪装成了冤魂杀人,可最终还是心里过意不去,对不起……”
郝特欣慰一笑,“大人,看来案子已经破了,凶手就是陈必学官,遗书里都写了,这回可以向朝廷交代了。”
冷思冰一副鄙夷的眼色凝视郝特,“这你也信?”
“啊?”郝特疑惑不解。
温如月沉声道:“大人,这不是自杀。”
郝特瞪大双眼,“不是自杀?”
冷思冰转眸看向温如月,似是不明白她为何也能看出来不是自杀这一点,难不成,她也懂得验尸?!
冷思冰忙道:“那说说看。”
温如月淡淡点头,“郝领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个喜欢舞刀弄枪之人,会选择上吊自杀吗?而且书案上的酒壶倾倒,却没有洒出多少酒来,说明陈学官没少喝,若是喝醉了,摇摇晃晃,上吊多麻烦,直接一刀抹了脖子不好吗?所以肯定不是自杀。”
郝特颔首,“嗯,有点道理。”
冷思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