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道:“我又没银钱,哪儿吃去啊……”
闻言,梁若水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怜悯之色,她凝眸望着温如月秀气而又狼狈的面庞,低声道:“放心,以后不会了。”
温如月依旧埋头吃着,梁若水顿了顿,道:“其实,冷大人他很关心你,所以你要相信他,知道吗?”
一听提到了冷思冰,温如月手中的筷子顿然停了片刻,而后她眨了眨眼,没有回话,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梁若水眼看着温如月将整整一碗饭都吃了个精光,菜也一点儿不剩,心中忽而生了些悲戚。
她帮温如月擦了擦脸上的饭粒,又递上了一只水囊,道:“来,喝点水,这个给你留下,别渴着。”
语罢,她收拾起食盒来,“好了,我要走了,冷大人他还会再来找你的。”
闻言,温如月却冷然一笑,“他还是少来的好,这种晦气之地,别污了他那高贵的衣袍。”
梁若水淡淡摇头,心中明白这是温如月还在生冷思冰的气,她拎起食盒,将牢房的铁链锁好后,转身离开了。
待梁若水走后,温如月的心头又是一阵抽痛,她实在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又担心外面那孩子的安危,想着想着,她眸子中的泪水又难以遏制地淌了下来,不胜凄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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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际,日影西斜,西方的天际彩霞氤氲,美不胜收。
冷思冰执着清风剑,疾步行至大牢门前,要狱卒交出钥匙,并要他们先去吃饭,称他在这里不会有事。
狱卒们面面相觑,也只好听从了吩咐。
冷思冰双目微狭,而后快步跑到了温如月的牢房前,将门上的铁链打开,径直而入。他一把挽起温如月纤细的手腕就往门外跑,“跟我走!”
温如月对冷思冰的这个举动是错不及防,她完全没看懂,一脸懵地问道:“大人…我…我是犯人,不能走。您这是?”
冷思冰蹙着眉头道:“带你逃走,不然等死吗?”
温如月凝眸,努力地将手腕挣脱了出来,后撤两步,摇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走。”
冷思冰见温如月不愿,又上前一步,用力拉起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拽去了大牢门前。
温如月拼了命地反抗挣扎,推着他结实的手臂,想把手腕挣脱出来,可力量悬殊过大,根本是无济于事。
她委屈地说道:“不行,我不能连累了大人。”
闻言,冷思冰一怔,这个时候温如月竟是在为他着想,他心中不由得生了一丝宽慰。
他顿了顿,忽而邪魅一笑,紧攥着温如月的手腕又靠近了几步,将她逼到了墙根儿处。而后,他将整个身体都压了过去,将她囚于身下。
事发突然,温如月“刷”地一下红了脸,陡然间浑身一热,“大…大人。”
冷思冰手扶着墙,双唇慢慢凑到她的耳边,而后松开了手,轻轻捋了捋她鬓角的碎发,小声说道:“你若不从,本官就把你打晕,反正你打不过我。”
闻言,温如月瞪大了眸子,“你?!”
她从未离男子如此之近过,扑面而来的温热气息,令她紧张到不敢喘息,心跳亦是激烈到如同一支鼓槌一般飞快地敲打着她的身体。
她脑中一片空白,甚至昨日还想着待她还了冷思冰两条命的人情后,便离开他,从此一刀两断,死生不复往来,而今日冷思冰却因要救她,连仕途都不要了?!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可再一想着,出去才有机会再调查那县尉被害案,还冷思冰人情,于是她犹豫了下,柔声道:“那好…我跟你走。”
闻言,冷思冰唇角微扬,再次牵起了温如月的衣袖,似是怕她再跑回去一般。
两个人就这般拉着,一起逃出了大牢。可真是不巧,出门就碰到了刚好路过的梁若水。
梁若水见冷思冰拉着温如月,持剑而逃,瞬间惊愕失色。迟疑片刻,她恍惚意识到了也许事出有因,便灵机一动,假装没看见,朝着相反方向而去。
冷思冰沉了一口气,忙又拽着温如月跑去了马厩前,他在那里事先准备好了一匹白马。
二人翻身上马,温如月坐在冷思冰的身后,她从未与男子同乘过一匹马,此时有些羞涩。
她的双臂缠在冷思冰的腰间,仿佛能隔着他的衣袍,感受到那坚硬而结实的肌理。
“抓紧了!驾!”冷思冰驭马而行,马蹄啼啼踏踏得跑了起来,从衙门的大门径直闯了出去,门口的侍卫都看呆了,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温如月面上发热,不知怎地,唇角便生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又似是有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感。
县衙的正堂里,邹大人听闻他们二人越狱,气得官帽都掉了下来。
他匆忙拾起官帽,又扣回头上,而后怒拍桌子吼道:“这冷思冰真是目无王法!胡作非为!妄为县尉!来人,给我通缉!全城搜捕!一定要把他们给我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