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看着王真,沉声道:“你们大哥平日住在哪里?带我去找找线索。”
王真扫了一眼地上的毛毛草,似是不太喜欢她随意扔在地上,但他也没多说,便忙用眼神示意温如月是东侧的那间房。
“那边。”王真道。
温如月佯装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阔步走到东屋前,推门而入。
她四处查看了一圈儿,见这屋中的陈设正和冷思冰描述的差不多,也就是案发现场,她心中稍稍一紧,凝眸看得更细了。
只是,由于这屋中的物品甚少,基本上一目了然,所以也确实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于是她只能转而问些关于死者的事。
“你们大哥生前都喜欢做些什么?平日和谁接触较多?”
三人面面相觑,王真开了口。
“我们四人平日都是干些粗活儿,接触的也就多是那些一同干苦工的人。倒是大哥晚上常一个人去酒楼喝酒,他嗜酒如命,至于他的死,也是一起酒后的意外,他最终还是被酒给…害了……”
听闻提到了案情的事,温如月秀眉微蹙,顿然又精神了几分,“意外?怎么死的?”
王真忽然一怔,“这…也要说吗?”
“当然!”温如月道。
王真犹豫片刻,看了看身边的徐山和常枚,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唉…是这样,我们发现大哥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在这里了。”
他指了指那高柜,“许是大哥喝醉了,不小心撞到了柜子,将那柜顶上的花瓶碰了下来,就……没了命。”
温如月装作惊讶的表情,好似是适才刚知道的样子,“啊?碰了个花瓶就死了?这也太寸了吧?”
她上前仔细瞧了瞧那柜子,又用手推了推,那柜子随之晃动了起来,显然是四脚不太稳,心道这便是冷思冰提到的,那只晃得厉害的柜子。
她转眸望向王真,道:“是个怎样的花瓶啊?多大?贵重不贵重?”
王真支支吾吾,挤眉弄眼,似是不太想说。
温如月见他不开口,又补充道:“那看来是个便宜货,就你们这宅子里好像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所以要我说,就算是我找到了你们想要的钱,估计也没多少能给我的,所以这单生意,我不接了。”
王真忙疯狂摇头摆手,道:“啊不不不,那花瓶至少值个一百两呢,只可惜碎掉了,所以先生不能这么说,那找不到的钱确实是不小的一笔。”
温如月装作眼前一亮,立刻整个人都精神了,“一百两啊?那不少啊!”
语落,她一双黑瞳在眼眶中转了转,又露出怀疑的神色,眯着眸子道:“既然是笔巨款,那依我看,莫不是他不给你们钱,你们几个杀人灭口吧?”
闻言,王真三人皆是一副惊惧之色,甚至手都抖了起来。
常枚更是紧张地攥了下拳头,目光恍惚。
王真赶忙道:“哎哎哎,小娘子,啊不,先生,这可不能乱说啊!杀人之事,可是要掉……”
他说着,举起手比划了个手刀,砍了下自己的脖颈,意思是“是要掉脑袋的。”
温如月将两只手背在身后,走了两步,又眸子一亮,道:“当然不是乱说。”
她唇角一弯,眼底闪过一道智慧的光,“你们想啊,那花瓶昂贵,大概是个古董,那么如此贵重的花瓶,就这样放在那摇摇晃晃的柜顶上,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徐山和常枚看向王真,几人皱着眉摇头,似是实在不想再说下去了。
温如月继续道:“不过杀人的事,我管不着,所以你们尽管实话实说,我挣的是你们找东西的钱,若是你们被抓了,我还拿不到钱了呢!”
语落,她昂首阔步迈出了房门,径直奔着西屋而去,是想伺机去看看冷思冰所说的,王真房间的情况。
王真几人见温如月离开了,凑在一起嘀咕了起来。
不一会儿,王真奔着温如月追了上去,在西屋的门口将她叫住。
温如月正从敞开的窗户中向屋内望去,忽而面露一丝笑容,似是发现了什么。
王真道:“好,谁杀的不重要,但关键是先生您有线索了吗?”
温如月一声冷笑,转过眸子看向王真,眼里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你们都没说实话,让我上哪儿寻线索去啊?依我看,你们所说的谎,应该不止是杀人一事吧?”
“恐怕你们几个根本不是干粗活儿的!怎样,我说的对吗?”
王真三人听罢,顿时呆若木鸡,面露惊惶。
“看来是了!”温如月唇角一弯,眉眼间显得有些调皮,“这东西侧的两间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基本上就没什么东西。”
“而西房中,笔墨纸砚都有,却看不见一本书,所以这两间房显然是特地打扫过的。若没猜错,是因衙门的人来,而特地打扫的。”
“再者,那些干粗活儿的大多都是壮汉,身上避免不了有一股汗的味道,衣物上也多会沾些泥土,而你们三人身上,却没有一个人有汗味儿,甚至衣物上干净得没有一丁点儿的泥土,你们觉得正常吗?”
“所以说,你们肯定不是卖体力干粗活儿之人。若我没猜错,你们应该就是走遍宋城西边那几个村子的诈骗团伙儿吧?”
语落,王真三人张口结舌,相互张望着使眼色,甚至是已经将袖子撸了起来,准备动手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