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令人不安的猜测揉杂在一起,再加上“虐待”这个糟糕的词汇的催化效力……顿时一群人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不假思索就冲进了室内。
未开灯的走廊内一片昏暗,不过还是能窥见走廊尽头那一小片从起居室内映出的灯光,也能听见电视节目模模糊糊的声响。
“打扰了!”真故意提高声音,向室内询问,“老板你在吗?”
谁知她的话音刚落,窗外倏然闪过一道刺眼的雪亮。伴随着紧接而至的那声振聋发聩的轰鸣,感官能捕捉到的一切声音与光线都在顷刻间消失得彻底,仿佛整个人被突然粗暴地关进了一间黑暗且沉默的囚室里。
可整个状态持续了不到一瞬,就有一道凄厉的惨叫响起,撕破了这片寂静。
祈感觉到有什么人用力地拽住了她的胳膊,“发、发生什么事了?!”从她的右手侧,传来了真慌乱不似寻常的声音。
“好像是从楼上传来的。”祈镇定地回答她。
在短暂的失明过后,她的双眼开始逐渐适应在漆黑的环境,能够大致分辨出其他几人的轮廓。
“我、我说……”杏的声线听着也有些不自然地发颤,“要不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龙司似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和杏唱反调的机会。对此杏自然不甘示弱,两人就这么一边吵吵嚷嚷一边往玄关的方向走。莲与祐介则紧随其后。
“真,”被迫落在最后的祈一时有些无奈,“如果你看不清的话,可以挽着我。”她对着缩在身边的这位能用和气道将阴影掀翻在地的学生会长说。
“抱、抱歉。”真似是有些羞赧,但恐惧还是让她诚实地挽住了祈的臂弯,“那我、我们走吧。”
分明是不算长的一段距离,可真的每一步都迈得战战兢兢,她看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被散布在黑暗中的恐怖所压垮。
偏偏就在两人磨磨蹭蹭地经过楼梯时,好巧不巧,从楼梯上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咿!”听见了响动的真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是谁?!”
祈想查看情况,但是拽着她的真忽然加大了手上的力气,箍得她动弹不得。
“真……?”祈想要安抚她,又听见脚步声再次响起。这回声音的距离渐近,转眼就从二楼到达两人的背后。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了头。
极富戏剧性的,此时又一个响雷在室外炸开,电光映照在她们身后那人的镜片上,玻璃闪过一片森然冷光。
惊恐的尖叫声再次接连响起,连累杏都受到了惊吓,开始泄愤般喊叫阿里巴巴的名字。而就在女生们一片混乱的喊声中,突然插入了一个同样慌张的、但又明显过于突兀的成年男性的声音,“双叶!你没事吧!”
一束明亮的手电筒的打光率先投入室内,紧接着是用力将大门推到一旁闯入玄关的佐仓先生。可当切实看清这群围堵在玄关的不速之客的真面目后,老板的表情霎时变得有些僵硬,“怎、怎么是你们?!”
作为手电光线的焦点,祈略略偏过头,看着原本应该是挽着她的那个人。真在尖叫过头就软了腿,此时她正跪坐在地上,一面抱着祈的大腿瑟瑟发抖,一面口中碎碎念着向姐姐道歉与求饶的话语。
没想到聪慧好强的学生会长也会有如此极具反差感的一面,一股柔软的情绪莫名涌上心头,令祈忍不住扬起嘴角,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真,”在其他人诧异的眼光中,她温柔地安慰道,“已经没事了,你还可以站起来吗?”
祈轻柔的声音与重新亮起的视野使得真被吓得四散的理智开始重新回笼,“啊……我……”她停下碎碎念,茫然地四处张望。直到看清举着电筒且面上混杂着多种情绪的佐仓先生后,真这才意识到她目前的处境。她立刻松了手,也顾不得发软的双腿,急急忙忙站了起来,“晚、晚上好,佐仓先生!”
明明是最糟糕的会面场景,她却还不忘一名优等生应有的礼貌。
“新岛同学,还有你们几个……”佐仓先生的神态也再不复片刻前的慌乱,只是当他的电筒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掠过时,众人还是能明显感受到他的不悦,“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们几个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个,”杏不自觉地往前迈出一步,“我们本来是想跟着莲去这边屋顶上的棒球馆的,但经过这里的时候发现门开着,按门铃也没有人应,就担心老板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才闯了进来……真的非常抱歉!”她像是背台词一般果断流畅地背出了他们事先想好的一连串借口。
这个理由听起来算是合理,再配合杏一脸无辜的表情以及其他人诚恳的认错态度,老板自然地接受了他们的这个说法。
“虽然很抱歉,但是老板,我能冒昧地再问一个问题吗?”此时真也再度找回了她丢失的冷静,“请问,这个家里还有别的人在吗?”
她想起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并有意识地尝试将话题往这个方向引导。
没想到这次老板答得很爽快,“是啊,还有我女儿在。”
“难道说,”真继续小心地试探,“是佐仓双叶小姐吗?”
从真口中听见“双叶”这个名字的刹那,老板显然是愣了一刻,随即他不满地转眼瞪着莲,“我说你,怎么这些都和他们说?!”
莲有些心虚地低头避开了佐仓先生咄咄逼人的视线。祈则在一旁开口帮腔,“很抱歉,莲也是很担心老板你,所以他才会和我们商量……”
真也立刻配合地接上,“我也很在意刚刚是否会吓到令嫒,就想和她当面道歉,不知道能不能……”
这本该是个再寻常不过的请求,却让老板面露难色,“这……恐怕……”
“难道……是她的身体欠佳吗?”真怀疑地追问。
佐仓先生再度欲言又止,“我并不是想招致奇怪的误会……”他扶额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我就不该隐瞒,应该早就和你们说清楚才对。”他又往二层的方向匆匆瞟了一眼,转身招呼身后这群高中生,“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你们跟我来咖啡店吧。”
回到卢布朗之后,众人从老板口中得知了佐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