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用了晚饭后,吕安表示,
“容成公子才华横溢,却少有外露,真是叫我辈汗颜,在下有心结交,不如今晚我们促膝长谈,同塌而眠,如何?”
“吕兄,非是纯不愿意,只是纯一向独眠惯了,旁人在,只怕无法成眠,吕兄莫怪。”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呢?”
“吕兄,我——”我晕倒,看你还好意思跟我争辩。
“清玉,你哪里不舒服?”
“不要紧,只是路上颠簸,加之失血,所以咳咳咳……”我是真的很难受,这大姨妈来得太不是时候,现在腰酸腹痛的,真没什么精力陪他。
“小友莫要再说话,快快洗洗睡吧,阿都明日再来看你。”
“谢谢吕大哥。”我是真心感谢他,我是真的累了,想休息。
我目送吕安走出,顺便带上了门。一时,满室寂静,我把门上了栓,旁边屏风后面是准备好的浴桶,里面已经注满了热水,吹灭了蜡烛,褪去衣衫,我把自己浸泡在一桶温温热热中,夜里天寒,不到半个时辰,水便感觉到凉了,我迅速从桶里出来擦干身体,换上提前备好的干净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把自己裹进棉被里。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还是穿着衣服睡觉吧,比较安心。最后,我把帷帽也系上了。
可是,第一次在一个不被我信任的地方睡觉,是无法真正睡得深沉。半夜里,我听到我门栓被撬开的声音,其实空气里还有浓重的迷香味道,只是我实在是累了,睡得昏昏沉沉的,竟到现在才察觉。月光下,我看到是两个家丁打扮的男人提着一只大木箱子进来了,还有一个老妈子。蜡烛被点亮,我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我突然想起老鸿钧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不管是法力多么高强的神仙,在怀孕或者月事期间,因无法聚气凝神,法力会暂时消散,无法聚集,直到生完孩子或月事过去,才会恢复正常。”
难道我现在周身的法力已经散尽了?又恢复成那个凡人身了?所以其实,根本连这小小的凡间的迷香的药力都无法抵挡了?我无法再做过多的思考或者寻找应对之法,因为我的脑子已经渐入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虽然我无法睁开眼睛,但我的身体能感知到,我被套上了另外一套精美华服,手上触感告诉我,应该是绸缎的。大姨妈真争气,没有在给我穿衣服的时候来捣乱。他们居然没有摘我帽子为我梳梳头清洗一下什么的,居然就这么把我抬进了大木箱子里。还好,有穿鞋,不至于让我大冷天光着两只脚丫子。
我隐隐约约感受到箱子在晃动,移动,太久了,并听到吕巽身边那个管事的声音,好像说什么刺史府……因为没了法力,我的精力有限,意识竟真的沉入识海,睡着了!
魏国,兖州刺史府,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但明显不是昨晚的床,我马上坐了起来,察看屋子里的情况。此时,我看到房间的门没有关,正午的阳光照进来,投射出一个男人的身影。我想站起来,却发现两只手是被两根非常柔软的布条一左一右绑着的,脚上也是。如果不是用力挣动,根本感觉不到布条的力度和触感,太柔软光滑。
那人走了进来,是个不到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你醒了?”
废话,不醒能看到你吗?
“这些奴才也真是的,怎么不把帽子摘掉!”男人责怪道,其实他心里清楚,那是因为前一段时间,有一家丁不小心看了他小妾的睡相,被他挖了双眼,所以这帽子,面具,面纱之类的东西,送人来的人和侍奉的人都是不敢摘的。男人一步步地靠近,我手脚被缚,无所作为地看着他欺近,他伸手够我的帽子,都被我躲开,他靠得更近,我却无法后退,只能左右躲闪,他没了耐性,使了个仙人指路的手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我根本无法完全躲闪地情况下,成功拿掉了头上的帷帽
——
那一刻,我慌了,
因为在我眼里,
在这个时代,
我这张脸,会给我带来恐怖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