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有筹码在手上,既然云向迎有赵家的把柄在手上,我们也能查得到。”
陈中泽明白了:“所以你觉得赵家的把柄与何筠之死有关?”
“我还不确定,但是赵勤既然隐瞒此事,其中必然有蹊跷,查一查也无妨。”她又问道,“捕头可还记得他在那日见到杨岁英和赵宣朗了吗?”
陈中泽摇头道:“老大说他当时并没有留意,不过他看见那片药田的时候那里并没有人。”
虽然他们冒着风雪赶了过去,但那位徐郎中并不在家,邻里说他们全家回了老家,几天后才会回来。
他们也只能先回家去,到了巷子口时,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一把拉住了他:“你看脚下。”
陈中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厚厚的雪地上到处都是杂乱无序的脚印,一直从巷口向里面延伸开去,竟正好到了他们的院子门口。
“看起来好像来了不少人,”他想起之前听到的那些小道消息,不安问道,“难道真的是皇上派人传旨来嘉奖你吗?还是云向迎来报复了?”
“福祸相依,若是真的,也并非是件好事,”她沉吟道,“不过,是祸躲不过,我进去,你在外面等着。”
陈中泽毫不犹豫地拒绝道:“瞧你这话说的,这种热闹岂能少了我,再说我家汐儿还在里面呢,我岂能临阵脱逃。”
两人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笑,几乎不约而同地抬脚向巷子里走去。
大门被推开的瞬间,他们不由惊愕,因为院子里守着数十人,看起来除了会武的护卫外,还有宫里头的内侍宫女。
听见动静后,立刻有护卫拨剑上前,将他们先拦了下来,喝道:“来者何人?”
“不得无礼,是周姑娘回来了。”一个端庄大气的声音从内堂传来,“让他们进来。”
她不由惊然,竟是渝心。
难道来传旨的人竟是堂堂公主吗?!
走进内堂后他们才发现,所有人都在内堂候着,竟还有许久不见的何姐和刘厨娘。
她们风尘仆仆,脚下还放着包袱,看来是刚刚过来的。
见了她来后众人皆是心下一提,虽不敢说话但眼神无一不在提醒她要当心,看起来还并不知晓渝心此行的目的。
而这次的不速之客不止是渝心,竟还有云向迎。
她心中有不祥的预感,与陈中泽一同向渝心公主行了一礼,跪拜在地。
可虽然礼毕,但渝心却并未让他们起身的意思,只是低眉把玩着手上的镯子,像是没有看见他们一般。
方才明明就是她让他们进来的。
气氛一时间凝滞,没有人敢发出声响。
不多时后,眸光看似无意地从她身上掠过,云向迎温柔地看向了渝心,道:“既然周姑娘来了……”
“外面下着大雪,不知周姑娘去了何处?”坐在主座上的渝心终于慵懒地抬起了头,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却不看正在与自己说话的云向迎一眼,甚至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只看着许长恒浅笑道,“就连皇兄也不敢让本宫等这么久,可是近一个时辰呢。”
她低头跪着,受宠若惊道:“是民女的错,民女不知公主驾到,否则定会居家不出静候公主。”
“罢了,不知者不罪,毕竟你是个人,总不能一直将你圈在牢笼中,”渝心大度一笑,道,“更何况皇兄说你是天下女子表率,特意下旨来嘉奖于你,本宫又怎敢寻你的不是。”
说罢,她看向站在旁旁的云向迎,声音更是轻柔了几分:“有劳云公子了。”
虽被打断却依然神色泰然的云向迎对她欣然颔首,一抬手唤来了旁边捧着圣旨等着的一个内侍。
内侍将圣旨恭敬地交给了他,退到了一旁。
接过圣旨后的云向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声音清亮道:“周楚接旨。”
众人纷纷跪下,神色紧张不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周家满门忠良,更有女周楚,有勇有谋屡破奇案,乃巾帼不让须眉之典范。林家有子林宵,为除奸佞能屈能伸忍辱负重,亦为男子表率。朕乃上天至尊,治理天下万物,特将周楚许配林宵以结良缘,以诏天下,钦此。”
云向迎的声音虽不算洪亮如钟却也是字字清晰有力,但她听在耳中,却又似是没有听懂一般懵然不动,就连旁边的内侍提醒她要接旨也没有听见。
直到渝心的声音近在耳边:“怎么,周姑娘是因着要得偿所愿才如此激动吗?本宫看着你与云家那……哦,不对,是林公子情投意合,本宫颇为感动,这才亲自向皇兄向你请来了这桩婚事,你觉得如何?”
渝心的声音难掩得意,她终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蓦然抬头,无所畏惧地看向了渝心,声音绝决:“启禀公主,民女谢皇上隆恩,也感激公主的一番好意,但这道圣旨民女接不得。”
渝心一惊,没料想她竟敢当众抗旨,但眸中的愕然在片刻间便化成了恼意,眼尾一挑,凌厉的目光已扫向了身旁的云向迎。
他的目光也落在许长恒身上,眼角似有明显的惊喜一掠而过,快得渝心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下一瞬间,她便认定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对自己的男人心存不轨,正要怒然开口时,却听他先一步冷声道:“大胆周楚,你可知自己是在抗旨,此乃死罪!”
比方才还要冷静的许长恒只看着渝心,耐心而坚定地解释道:“启禀公主,民女对林宵只有姐弟之情,林宵待民女亦如是,之前让公主误会,的确是民女的过错,但民女早已嫁人,岂可侍二夫?”
正要发怒的渝心突然听她这么说,登时一怔:“你说什么?你已经嫁人了?”
其他人亦面面相觑,目光传递间都以为她这么说只是在为推脱婚事而编排的托辞,纷纷暗自为她捏了一把汗。
只有宋汐明白她在说什么,而一旁的陈中泽微一蹙眉,似是也想起了什么。
云向迎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眸底暗潮汹涌,复杂的情绪几欲奔涌而出。
在悄无声息的寂静中,她字字落地如珠,虽平静却铿锵有力:“是,民女早已与南和县衙安川私定终身,他便是民女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