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会旧疾复发,她想让家里备些药也在情理之中吧。”
“可是我听安大哥提起过,林厨娘原本定在中秋的两天之后休沐的,既然她能亲自回家,又为何还要托人带药?”她皱眉道,“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不如咱们去药铺问问?”
“难怪方才你问她家邻居有关药铺的事,原来是打算亲自走一趟。”他并不介意,点头道,“反正左右无事,那便去吧。”
好在药铺的伙计还记得那件事:“药是我去送的,来买药的是个女子,让我立刻就给那户人家送过去,我听着也是心急,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结果那户人家根本没人在家,而是去看花灯了,药还是他们邻居给代收的,害得我白白担忧了一场。”
“女子?”她心下一动,问道,“多大年纪?穿着什么颜色的衣裳?”
药铺伙计仔细回忆道:“她脸上蒙着纱,那会儿时辰晚了,也瞧不清楚。至于什么颜色的衣裳嘛,我也记不得了。不过,我记得她头发有些乱,面纱上还沾了些黑灰。”
陈中泽有些失望道:“看来也问不出什么,很可能是林厨娘托了旁人来买药的。”
她却并不心急,继续问那伙计道:“那听声音呢?”
“她一进来便掏出了药方和地址,然后只说了两个字,急用。”另一个在一旁忙碌的伙计抽空回她道,“听声音应该不是那孩子的母亲,她的声音没有那般老气。”
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问那伙计道:“小兄弟,你认得那孩子的母亲?”
那伙计点头道:“那孩子患的是罕疾,还是我家郎中给诊治的,他们家又每每在孩子病发时来买药,我怎会不认得。不过,那天来给那孩子买药的女子定然不是他母亲,因为他母亲素日里识礼大方,见了咱们总是要说上好几句,不会似那般无礼的。想来又是她脱不开身,故而托了其他人来买药,以前她也是经常这么做的。”
从药铺出来后,陈中泽见她神色凝重,问道:“怎么,你当真听出什么来了?”
她不答,却问他道:“你之前说,林厨娘在被慕容嵩踢晕之前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陈中泽毫不犹豫地道,“说人不是她杀的啊。”
她追问道:“这是她的原话吗?可还有别的什么?”
“是她说的啊,说他是自己寻死的,人不是她杀的。再就没了,从她醒来到又被踢昏也就那么点功夫,反反复复就说了这么一句话,”陈中泽肯定道,“咱们的三个兄弟都听得一清二楚,那林厨娘是嫌犯,声音又沙哑着,他们不会记错的。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她蹙着眉头道:“我也说不出来,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你这个人总爱胡思乱想,不然也不会看起来如此痴呆,”陈中泽苦口婆心地劝她道,“咱们男子汉大丈夫还是要洒脱磊落些,不然怎会有女子能看得上你?”
她没有闲心与他玩笑,问道:“你觉得那个来买药的女子是什么人?”
“应该是林厨娘托付的人吧,”他反问她道,“难道你觉得当真是林厨娘?”
她的脚步顿了下来,问他道:“那个莫采兰的老家可查清楚了?”
“那个失踪的林厨娘的徒弟?”陈中泽不解问道,“还是没找到人,不过老沈已经去过她家了,她家已经没什么人了,而且莫采兰回去也只是拜祭她兄长,在暮晚的时候照着时辰又回到云家了,只是暂时还没找到她人而已。”
“那出入册可有异样?”
陈中泽摇了摇头:“没什么异常的,上面的时辰也与咱们推算的差不多。”
她又追问道:“那门房确定那日休沐的人的确是她吗?”
她记得云家的门房虽然都会每次将出入的人记录在册方会放行,可他们记录时的依据并非是人,而是他们的腰牌,毕竟云家的人并不算少,若要门房记住每个人也并非易事。
可能是因为估摸着她所言有理,陈中泽沉吟了片刻,道:“云家的人上上下下都不肯好好配合,你不问他们便不说,问了也是一问三不知,不过也不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你且等着,我问不出,可银子能。”
她等在云家不远处,待他回来的时候,带来的消息并不让人意外。
“门房不认得她,中秋那日云家出府的人也不少,她出门时也不曾开口说话,”陈中泽回想道,“不过,他还记得那个莫采兰,因为那日她是戴着面纱的,而且还是第一个出府的,故而有些印象。”
她心念微动:“面纱?”
“是啊,”陈中泽并不以为意,“云家的厨娘出入膳房都要佩戴面纱,地位不同面纱的色泽也不同,她们不在膳房的时候也经常如此,云家的门房也习以为常,故而之前第一次去问他时他并未提及,这次见我软硬兼施他才提了一嘴这件事。”
所谓软硬兼施,便是问了之后塞了银子。
云家厨娘的这些习惯她之前便听说过,只是此时心里的惊疑更重了些。
“等等,”陈中泽突然明白了什么,讶然问道,“你是怀疑莫采兰并没有出去休沐,而是代替林厨娘去了膳房?”
见她默认,他又道:“其实安哥之前也这么怀疑过,不过他查了一番也没找到什么证据,而且腰牌外借这种事情在云家可是大过,被赶出去都是轻的,重些都有可能丢了性命,林厨娘有个患病的孩子,一切都得仰仗云家,可是惜命得很,平时做任何事情都是中规中矩不敢越雷池半步,有什么理由能让她犯这个险呢?”
她仍不肯放弃:“中秋那日在膳房做点心的人的确是林厨娘,出去休沐的人是莫采兰,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了她们?”
“这个嘛,”陈中泽承认道,“那日云家上下都忙得很,尤其是林厨娘,很多人都看见她在膳房忙里忙外,不过的确没人瞧见她的脸,毕竟都戴着面纱。至于莫采兰,她一大早便出了门,也没什么人看见她。但是,林厨娘的声音……”
他的话并未说完,因为他也想到了,既然林厨娘的喉咙会因着误食辣子水而变得沙哑,那莫采兰的嗓音也未必不能如此为之。
虽然两个人的声音在平时无碍时天差地别,但若是都上了重火,沙哑难辨也是极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