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今他仍尚在人间,而他的父母亲人在得知他过世的真相后也颇有悔意,若他能回去,那他们很可能不会再对他只施压力而无关怀。
毕竟,失而复得是那般难能可贵,怎会无人珍惜。
“已经没有机会了,”默然片刻后,他缓缓摇头,语气决然,“既然以前我什么都想不起来,那以后也就该如此,否则云相国怎会容忍我的过往,云家又岂能轻易放过我。”
不仅如此,若是相国府追究,还有可能会连累他的家人。
她之前便听说过云相国对子嗣一事最为介意,若是得知云渠曾骗过自己,哪怕只是怀疑,他也有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这种可见血光的险的确不可轻冒。
她理解他的顾虑,但又隐隐觉得他这般欺瞒并非长久之计。
“其实,为了你的安危,我一直在顾虑能否与你相认,虽然义父对我还算信任,但是其他人却并非如此,尤其是慕容嵩。”他的眉宇间藏着隐忧,道,“这次来南和县,义父原本是打算让我一个人来的,但是慕容嵩想借此机会抓住我的把柄,特意跟了过来。他一向心狠手辣,我在他面前不可有丝毫差池,否则不仅我自己性命不保,更有可能会连累到你。”
如今他骑虎难下,也是他不敢与家人相认的其中一个原因吧。
她理解道:“高墙之内的争权夺利断然不会少,你一定要小心。”
他颔首,道:“但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因为云家这次遇到的麻烦并不小,若是被牵连进去,只怕会危及性命,故而,我希望你对云家更警惕些,最好不要再有任何牵扯。”
她愣了愣,不解道:“可是,我与云家并无关系。”
他欲言又止了半晌,迟疑许久后才道:“可云家上下都知道,云二爷对你与众不同,连上次你留宿云家时都是给你特意单独给你准备的客房。”
她哑然,片刻后才道:“但也许云二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他之前只是想让我离开衙门投奔他。”
虽然云渠显然不认同她的话,但仍然未置是否,只是认真道:“无论如何,你千万要当心,莫要卷进云家这些风波里来。”
她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所以,你这次来南和县,并非是为了养病,对吗?”
他不出所料地道:“我的确因为上次落水而落下了寒疾,但并无大碍,这只是个由头罢了。”
她迟疑着问:“那你的目的是留在这里吗?”
毕竟在传言里,云渠是奉了云相国的命令来替代云向迎接受南和云家的。
“是义父的目的。”他犹豫片刻,如实道,“但是除了南和云家的财产外,他还让我来找一样东西。只不过,义父的确对云向迎有颇多顾忌,若是能借此机会除去他自然更好。”
她出乎意料地反问:“来找东西?”
他似是有所顾忌,含糊道:“是,那件东西很要紧,事关相国府。”
他言尽于此,定然另有不可相告的隐情,她心下了然,不再追问,却想到了一件事。
在云向迎中秋中毒的时候,云家大房院子遭了贼,至今也没有听说他们找到了嫌犯。
当然,云家也不曾就此事报案,其中真相究竟如何她也不得而知。
她思量片刻,还是问道:“这件事与云家的大夫人有关吗?”
云渠微有惊讶,问道:“此话怎讲?”
她坦然道:“云二爷中毒时云家有窃贼出没,进的便是大夫人的院子。”
他默了片刻,承认道:“没错,义父的线报说,东西很可能在李锦合手中。”
许长恒心下微沉,不由担心她与小公子的安危。
“不过,那次并非是我们派出的人,而且我对云向迎中毒一事也一无所知。”云渠解释道,“我们还未在云家站稳脚跟,不会这么快便开刀阔斧。”
这么说来,无论是中毒还是被盗,都是云向迎一手谋划的好戏。
她想了想,提醒他道:“云向迎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你们的用意,以后你万要当心。”
“其实我也已经猜测到了,慕容嵩虽然对我并非真心臣服,但他对义父忠心耿耿,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绝不会背着我轻举妄动,故而最有可能的便是这幕后之手就是云向迎。如今他险些被害的消息已然传到了京城,虽然真凶已然伏法,但众说纷纭,就连义父也亲自传书质问是否是我动的手,”云渠无可奈何道,“在京城,除了义父之外,他还私下里与许多权贵暗中来往,势力也不可小觑,如今他以命相博,至少在半年内,我们都不能动手了。”
“云向迎的确并非普通人,只怕你们还不曾动手,他便会先下手为强。”她担心道,“这里毕竟是他的根基所在,他既已然知道了你们此行的目的,又怎会束手就擒。”
他安抚她道:“你放心,只要一日不与相国府撕破脸面,他便不会动我,毕竟他应该也很清楚,我只是个傀儡而已,于他而言并不打紧。”
话虽如此,可云向迎心计颇深,又有谁能猜得到他的谋算。
“另外,之前你得罪了慕容嵩,以他的为人,虽然不会故意去找你寻仇,但对你也有了敌意,以后你见了他,最好还是躲着些。”他皱眉道,“此人在京城便为非作歹惯了,但义父念他忠心,只要他不曾闹出人命便都由着他,而且他手下的那五个人也都是亡命之徒,跟着他上过战场杀过人染过血,根本无所顾忌,就连我也要忌惮他几分。”
她自然明白:“我会当心的。”
话完云家,他顿了顿后语气轻了几分:“那你呢,当初离开肃岭县便是为了来南和县做衙役吗?”
她沉默片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当时她离开肃岭县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来南和县看看状况,可最要紧的其实还是因为林霄发现了她是女子身。
那年中秋时,林霄曾送给她几个月饼,随着月饼一起的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他问她是否愿意做他的娘子,还说希望她能等自己长大,然后两个人一起携手白头。
虽然当时他具体的措辞她已然不记得了,可大致的意思却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