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终于想起正经事的陈中泽焦急地拉着她便往外跑,“快走,武平侯府的人遇袭了!”
她心下一惊,连忙跟了上去。
在离开小院儿前,她瞥了一眼对面的屋子。
一切平静,门被锁着,院子里被搬出的床榻也不见了,仿佛昨夜从未有人住进去过。
看来,云向迎已经走了。
但他并未离开客栈,而是在前面的厅堂中,不仅他,云渠与慕容嵩也在。
赵勤坐立难安,时不时地抬头看向上面的上房,眼中的担忧自然流露,安子睿在旁边歉疚道:“赵侍郎,这件事的确是我等失职,定会将行凶者缉拿归案。不过,昨夜并无外人进出客栈,凶手只怕还在这客栈之中。”
云渠惊然问道:“安捕快的意思是,凶手可能是客栈的掌柜伙计?”
迟来的陈中泽刚好到了人群之外,听到这番话,心头一跳,正要向前辩解,却被及时反应过来的许长恒一把拦下。
她低声劝道:“安大哥会解释清楚,别急。”
果然,她话音刚落,便听安子睿道:“昨天有衙役守在外面,若是他们有伤人之心,不会等到昨日。”
她看着此时只一心担忧却无暇顾及他事的赵勤,问他道:“赵夫人伤得很重吗?”
“赵夫人?”陈中泽摇头道,“受伤的是他们家的一个下人。”
下人?
她不由一怔,看赵侍郎担心焦急的样子,她还以为遇袭的是赵夫人。
若是下人的话……
她想起那个容貌被毁的老妇,问道:“可是赵公子的干娘?”
他点头道:“好像是,那个昨日刚来的言郎中正在上面替她医治,赵公子也在上面照看着,还不许咱们的人进去。不过,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个叫元娘的妇人在赵家的身份的确不简单,十岁前的赵公子可是她一手带大的。”
她不解问道:“这是何意?”
“说来话长了,”陈中泽为难道,“我也是今天清晨出事后才刚刚打听到的,还挺复杂。”
她虽好奇,可也明白此时不是听闲话的时候,便道:“既然如此,那便算……”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陈中泽便已然做好了与她低声畅聊的准备,顾自道:“其实这赵家的大公子并非是赵侍郎的亲生儿子,而是荣国夫人,也就是赵夫人的亲侄子。赵夫人原有位兄长,是武平侯府的世子,但他和他的夫人很早便过世了,只留下一个还不到周岁的孩子,也就是如今的大公子赵宣明。没过多久,赵夫人的父亲武平侯也离世了,整个侯府便只留下了赵夫人和她兄长的那点血脉。”
那时,赵夫人尚未出阁,自然而然地只能与她的侄子相依为命,不过也就在那一年,赵勤入赘到了武平侯府。
后来,赵勤与她虽有了自己的孩子,但一直都将那个自小父母双亡的孩子养在膝下,直到两个孩子突然失踪。
“最精彩的便是后来的事情了。”陈中泽兴致盎然道,“武平侯府的一个下人因为做错事要被赶出府去,他竟在精心谋划之下将府上的两个不到一岁的娃娃给抱走了,从此那两位原本打出生起便该锦衣玉食的公子便流落在外,直到八年前才被相继找回来,那时大的十岁,小的也九岁多了。”
原来如此,赵宣明的干娘,其实便是他被遗弃之后的养母。近十年他都视她为生身母亲,难怪会对她如此孝顺。
“听说这赵大公子性情乖觉,愿回侯府的唯一条件便是让他养母一同入府并以干娘尊之,而且据说他之所以愿意认赵侍郎为父并改姓为赵,也是因着他那干娘,只怕在他心里,他那干娘的生死比赵侍郎或赵夫人还要紧。”过了嘴瘾后,他又唉声叹气道:“原以为能招待侯府是我家的福气,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我爹知道后恐怕又要做缩头乌龟了。”
她安慰道:“只要客栈里的人恪守本分,不让人挑出错处,不会有人降罪给你们的,更何况还有安大哥在。”
“只怕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悲观道,“若是有人要找替罪羊,我家不正合适。”
他说得也有道理,故而最要紧的,还是要找出真正的凶手才是,否则陈家很难不受牵连。
她有些不放心,低声问道:“昨夜大堂里可有人值守吗?”
陈中泽解释道:“赵夫人想要清净,把衙门的人都赶到外面去了,只有我家一个伙计值守,可依着他的说法,虽然他的确一夜没睡,还算尽忠职守,可曾在子夜前后去过一趟茅厕,大约有半刻钟左右。当时他想着有咱们的人在外面守着定然安全得很,故而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找人暂时顶替,没想到竟还真的出了事。”
也就是说,如若那伙计不曾撒谎,那凶手便是在这半刻钟动手的。
正沉思时,她突然觉得有一道锋锐的目光刺向自己,不由抬头望去,恰看见慕容嵩不知何时看见并认出了她,正瞪着她,毫不掩饰他的愤怒与憎恶。
那一股无声的杀气逼得她忍不住向后缩了缩脖子。
云向迎不着痕迹地将余光从慕容嵩扫到了她身上,稍一思量后,转眼对赵勤道:“赵伯父,如今当务之急,是先要找到真凶,以永绝后患,我想推荐一人,定能为伯父解忧。”
安子睿几不可察地微微蹙眉,担心他会借此机会在这件案子里塞进云家的人来牵绊衙门,便道:“赵侍郎,如今案情未明,最好小心行事,等柳县令和安捕头过来后再安排也不迟。”
云向迎却不徐不疾地道:“我推荐的这个人,也是你们衙门的捕快,安捕快定也会赞成。”
安子睿立刻便猜到了他说的是谁,微微侧头看了站在人群之后的许长恒一眼,心中多了几分疑惑。
许长恒既是衙门的人,又是负责保护赵家的捕快之一,如今赵家出事,哪怕云向迎不提她,她自然也会参与调查真相,可他为何又特意要在赵侍郎面前刻意推荐她?
与安子睿的目光对视了刹那,她便立刻明白云向迎要举荐的人正是自己,心头不由一紧。
这人当真是时时刻刻都不肯放过她。
赵勤稍一思量,问云向迎道:“贤侄所说的人,可是昨日那个你已经提过的小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