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落地,但却又猝不及防地被马踢了一脚,身子猛地向前,竟在一瞬间将只顾着扶她的安川扑倒在了身下。
风声中马蹄声渐远,两人近在咫尺,却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对视上他既惊讶又欣喜的双眼,她心跳如麻,慌乱中双手撑着地就要站起。
但他却将双手环到了她的后背,只稍一用力,便将她又重新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在她惊愕间,他轻轻一翻身,反将她压在了下面。
那张原本看起来并无过人之处的脸此时在他眼中却有着天下无双的秀美容颜,他情难自已,忍不住靠近了她,近一点,又近一点……
就在他的唇就要落在她的唇上时,一阵风过,吹得那件挂在树上的大氅随风而落,一点阴影划过了她的眼角,原本眸中柔情渐浓的她突然猛地清醒,惊慌中想要将他推开,但手在碰到他的胸口时又想起他还有伤在身,情急之下又停了手,语无伦次出声道:“马,跑马了……”
在她原本用了力气的手温柔地落在他的身上的一刻,他清醒了几分,也更笃定了几分,方才心中的不快与酸楚荡然无存,不忍强迫她,不由勾唇一笑,道:“好,马去追我。”
她正因说错了话而顿感窘迫,此时听他不慌不忙地陪她颠倒语句,不由觉得好笑,心情立刻轻松许多。
安川撑地而起,先伸手将她拉起,等她站稳后才追马而去。
看着他轻巧利落的背影,她想起方才两人亲密无间的一幕,既羞又怯后,心中越发惊惶。
若自己方才没有误会的话,他刚刚像是要……吻她?!
可是,这不对啊。
她慌张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没错,还是男装,所以她在他的眼中应该还是一个男人。
可是,他怎会对她这个男人有那样的想法?
难道,他发现了自己不是男子,又或者,他有断袖之癖?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足以让她震惊不已。
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盘算哪种可能性最高。
照理说来,他不如云向迎那般腹黑城府深,若他发现自己是女儿身,应该会直接找她对质,对,一定是这样。
可若要说他是断袖……
她心头一跳,更不敢想。
一定是自己方才误会了他的举动,他离自己那么近,应该是因为身上有伤,撑不住了才会如此。
定然是这样。
勉强将自己说服,她听到了马蹄声,抬眼时恰好看到他骑着白马逆光而来,身姿挺拔衣袂翻飞,令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的她又不由心头一动。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这骑马,可让人怎么学啊。”
然而,虽然因着之前的事她心中不安,但安川似乎全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只一心教她骑马,让她越发认定了自己方才的推测。
他没想做什么,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但奇怪的是,明明这样想便解了心结,可她却仍莫名其妙地感到了几许失落。
回城的时候,在他的鼓励下,她自己坐在马背上在街上缓慢前行,而他仍在一旁陪着她与马儿向前,时刻对她指点着。
在那么高的位置上,她原本见前面有人便心生忐忑,可等到了衙门时,竟在不知不觉中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在她下马时,如在她上马时一样,他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她的后面,默默地张开双臂,以防她会摔下,等她平安落地后才将手收了回来,夸赞她道:“今日很好,但骑马贵在多练,若是得了空,我会陪你多多练习。”
她点头应下,心中感激不尽:“多谢捕头,那属下便先回去了。”
目送她背影远去,他突然心生落寞,心想还是与她住得太远了些,这一别,晚上就见不着了。
更何况,吏舍也不平静,惦记她的人似乎越来越多。
如此失落着,他抬头看了看似有乌云渐起的天色,忽地有了主意。
“老天爷,明日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