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发誓对此事一无所知吗?”
云渠蓦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她,颤声问道:“你,你怀疑这件事是我做的?”
她摇头,否认道:“我只是问你,是否早就知道这场火灾。”
他欲言又止,想要否认,却在她的目光下愈发地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不必说了,我明白了。这样的一场大火,若非有人在暗中谋划,是烧不起来的。”推开了他伸来的手,她强撑着身子独自站了起来,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大火,泪水模糊了双眼,虚弱地转身离开,声音中尽是悲伤与失望,“我竟不知,原来以前那个弱小得总受欺负的孩子已经这么有力气了,甚至可以伤害比他弱小的孩子了……”
云渠浑身一震,虽有千言万语,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她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慌乱的人群之中。
一夜之间,云家大房被烧得满目疮痍,不留一丝有人活过的痕迹。
衙门的议事堂中,沈志远正在分析案情:“云家最近在准备云向奉的六年祭,故而大房正堂的偏房里放了不少火烛,因着保管不当引发火灾也是正常,而且从现场情况看,那里的确被毁损得最严重。”
主事的苏词沉吟着道:“可是,二楼的寝居与一楼的正堂还有些距离,倘若火是从一楼烧起的话,住在二楼的人应该有所察觉,不应该没有机会逃跑才是,可是……”
可是,事后衙门在二楼寝居找到了两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骸骨,无论从身形还是年龄看都是云家大夫人与她的独子。
他悲悯地看了一眼坐在角落中一言不发的许长恒,不忍心再说下去。
“这场大火的确烧得蹊跷,虽然看起来火是从下面的正堂往上烧的,但上面,也就是云家大房寝居的那一间却被烧得十分厉害。”陈中泽也怀疑道,“看起来,楼下的正堂与上面的寝居像是同时着火的一般。”
“也许是火烧得太旺了,他们当时又在睡觉,故而没来得及察觉吧。”沈远志分析道,“云家大房的下人说,因为白天要准备云大公子的六年祭,云大夫人每天都要忙到很晚,但小公子又要她陪着才能入睡,故而这几天也不去二楼休息,直接就在正堂的偏房先哄小公子睡着,然后她再继续忙祭祀之事。而且她有独处的习惯,一旦入睡后就让下人也去后院休息不用再伺候,故而大房里没有人在第一时间发现正堂走水。后来下人赶来时,以为他们被大火困在了正堂,便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一楼,可没想到他们昨天竟然又回了二楼,等云家的人意识到这件事时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是这样。”苏词思量着问道,“可有被人恶意纵火的痕迹吗?”
沈志远答道:“没有发现,没有火油的痕迹,云家的下人也说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怎么会没有?”陈中泽立刻反驳道,“还有个受伤的丫鬟呢,这场火说不定就是那嫌犯放的。”
“丫鬟?”苏词惊讶问,“什么丫鬟?”
方全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将这件事向他禀报,忙道:“云家大房的外墙根有一女子心口中剑受了重伤吗,也是云家的一个丫鬟,叫,叫……”
“风婉。”一直默然无言的许长恒突然沙哑开口,“是陆寒伤的她,我亲眼看见的。”
她赶去大房的时候,亲眼看见在大房的墙外,从狱中逃出的陆寒一剑刺中了风婉的心口,而在他拨剑后风婉便倒地昏迷了。
陆寒看见她时,本也要动手的,但他似有急事,瞪了她一眼后便匆忙跑了。
而她当时担心大房的大火,又自知没有能力将陆寒捉拿归案,只能由着他逃跑了。
“又是他。”陈中泽一拍桌子道,“一定是因为他记恨风婉指证他是杀人凶手,故而逃狱后去了云家杀人放火。”
“既然如此,”苏词试着问他们道,“那是不是可以下发通缉文书了?”
“当然。”陈中泽肯定点头,“还得苏县丞画个像呢。”
“除此之外,我倒是有个怀疑,”沈志远有些迟疑道,“就是不知当不当说。”
陈中泽一向嫌弃他的磨蹭:“你不说谁知道当不当。”
苏词耐心地和善道:“还请沈捕快明示。”
“是这样,云向迎失踪了这么久,云家大权其实已经渐渐被那个相国府来的公子握在手里,但只要这南和云家还有后人在,他就没那么容易做上这云家的当家人。”沈志远小心翼翼地道,“我是在想,这案子的幕后真凶会不会,会不会就是……”
虽然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但大家都清楚他的意思。
只要云念清一死,南和云家便再无后人可继承家业,云渠自然而然地会接管云家所有生意,这本就他来南和县的目的,众人皆知只是没人敢指出来而已。
“若真的是这样……”陈中泽冷哼一声,“那能找到这纵火凶犯才怪。”
“这大房失火之前,云家的一个钱庄出了问题,云渠公子与云家小姐都过去处理了,他们并不在府内,虽说放火也不用亲自动手,但怎么说也不好将嫌疑直接推到他们任何一人身上。”方全叹了一声道,“还是得先抓住放火的人才是。”
众人说完,再无话可说,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都想听听她的意见,而且他们都知道她向来与李锦合母子交好,也都听说了她为了救他们不顾自身安危冲进火海的事,亦担心她太过伤心。
她似是没有留意到他们的目光,也像是没有听到他们最后提到的云渠身上的嫌疑,只听无人再说话,便起身道:“我去找宋仵作……”
陈中泽连忙起身将她拦下:“别去别去……那个,汐儿特意叮嘱过,说是她在验尸之后会找你说明祥情,他们那个样子……你去了也瞧不出什么来。”
她明白他的意思,心下一揪,点了点头:“好,我先回去。”
沈志远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声问旁边的方全道:“那个,梁秋的案子不用告诉他吗?”
她蓦地顿了脚步,看向他讶然问道:“梁秋怎么了?”
“昨天傍晚梁春母女来衙门报案,说是梁秋不见了,四处都找不到。”陈中泽担心她太紧张,轻声道,“你也知道,虽然最近两个月寺明州走丢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