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难道说……”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大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唱喏声:“渝心公主驾到!”
在满院子的哗然中,一个一袭蓝衫玉树临风的男子从厅堂缓慢抬步而出,竟是原本一直坐着轮椅见人的云向迎。
哪怕方才早有推算,所有人也惊愕不已,纷纷向两旁让开了一条路。
在众人跪拜中,云向迎走到了车辇旁,向着车门伸出了手,声音轻柔道:“草民恭迎公主。”
马车之内,盛装打扮的渝心对他盈然一笑,眸中尽是甜蜜与欢喜。
就在她低眸下车时,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她的身后掠过,确认跟在后面的许长恒的确无恙后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他也发觉,虽然自己留意着她,而她却不曾抬头看他一眼。
虽然明知她极有可能是有意回避,可他还是莫名地心痛。
今天本应是他最为春风得意的日子,因为一个双腿不便于行的商贾不仅腿疾痊愈,而且还一朝攀上皇家即将成为驸马,这是他自小时候的那场人为意外后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在从前行走,更因公主而身份显贵让人望尘莫及。
为了这一刻,他苦心经营了多年,一切也如他计划般顺利,然而,他从未想到惟一的这一点瑕疵似乎能毁了他得偿所愿的好心情。
昨夜,她应该已经推测到了渝心是因他而突然出现的,故而才刻意将公主的注意力引到了云渠身上,然而,在他原本的计划中,她甚至不应该知道有公主的存在。
她本该在他为她精心布置的杏林院中等他完成所有的计划,然后被他用八抬大轿娶回家。
可如今,为了大计,他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拱手让给旁人而无能为力。
随着渝心的一声吩咐,众人纷纷起身,道贺声不绝于耳,而他终于也醒过神来,温柔有礼地将公主迎上了主座。
两人如众星捧月,宛如一对璧人。
当着众人的面,渝心毫不掩饰对他的喜欢,对他浅浅一笑道:“云公子,方才那出戏曲是皇兄特意派人编排的,不知你可喜欢?”
云向迎温声道:“多谢皇上厚爱,草民愧不敢当。”
“当初若没有你舍命相救,本宫早就不在人世了,那短短的几出戏相对你的英勇良善根本不值一提。”渝心抬手示意随从向前奉上贺礼,“对了,这是皇兄特意让我带来为你贺寿的。”
不大的箱子里装满了熠熠生辉的珍珠与美玉,珠圆玉润,每一颗皆是难得的珍品。
公主出嫁,凤冠皆以珠玉点缀。这是何意,无人不知。
前段时间皇上还在费心为公主遴选驸马人选,传言中皇上本来钟意两个人选,一是兵部安尚书的独子安川,二是刑部赵侍郎家的二公子赵宣朗,但不久前有关安川在南和县行为不端留宿青楼的谣言传了过来,而且如今安家也已然败没,人人便以为这驸马人选定是赵宣朗了,甚至还有人开始在暗中以此巴结赵家。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只被众人表面客气的商贾竟横空杀出,不仅夺了公主芳心还得了皇上认可,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堂下站着的宾客不由看向了前来做客的赵宣朗,只见本就是个纨绔子弟的他觉得大失颜面,脸上已有忍不住的怒气了。
亲眼看着云向迎收了贺礼,渝心看了看默然随她过来的许长恒,眸底锐光一闪,温声招呼她向前来,又唤了云渠,盈然笑着交待他道:“我将许姑娘还给你了,以后你可要好好待她。”
说着,她特意牵过了许长恒的手,递到了云渠的面前。
一愣之后,云渠受宠若惊地接过了她的手,诚肯道:“多谢公主关心,云渠感激不尽。”
眼见着云渠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渝心才将清澈的目光看向云向迎:“云公子,你可还记得这位许捕快?她在南和县女扮男装,还破获了不少案子呢。”
掠过她被旁人牵着的手,虽然早有预料,但一股无名火还是在心头腾然而起,云向迎强压下了心头的不适,迎上了渝心的目光,光明磊落地温声道:“今日清晨渠弟来时提起了此事,虽然之前的确与她打过几次交道,但草民也是刚刚知晓许捕快是个女子,当真是大吃一惊。看来女子的确不一定比不过男子,既有许捕快断案英勇,又有公主妙手回春,草民自叹不如。”
他将话说得毫无破绽,渝心甚是开心,问他道:“不是说圆智大师已经到了吗?先陪我见见他吧。”
云向迎应下,又抬眼看了看云渠,道:“渠弟之前不是说过最景仰的高僧便是圆智大师吗,那便一起过来吧。”
对上他的目光,云渠明白他是想让自己将许长恒带在身边以防她趁乱逃走,正要答应,却听身边的许长恒突然闷哼了一声,面露痛苦之色。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渝心还是听见了,不由看向了她,只见她轻捂着小腹,想起她清晨时向人要月事带的事,立刻心领神会,对云渠道:“许姑娘身体不适,不宜拜佛诵经,你还是陪着她吧。”
云向迎微皱了眉头,欲言又止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云渠,随即便带着渝心去了后院。
等人群散去后,她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在得知今天有高僧前来讲佛后,她便推测到云向迎定然会陪着渝心去参佛,故而特意假装自己月事已至,甚至还不惜划破了手臂并将血抹在了干净的月事带上,以求脱离他们的视线,毕竟照着大周风俗,来了月事的女子被视为不净,不可参佛诵经。
云渠默然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跟自己走。
牵着她的手穿过人群与长廊,他带着她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推开了其中一道门。
确认四下无人后,云渠向她匆忙解释道:“公主曾去过寺明州,她已与二哥定了终身,千万不能被她发现二哥他对你,对你有意。”
她看了一眼两人仍紧握的双手,示意他先松开自己,然后才愧疚道:“我已经知道了,不然昨夜也不会将你牵连其中,对不住。”
之前她还想不通云向迎为何要留在仙姑山,如今却是明白了,原来他要在哪里等着走投无路的渝心,然后在她绝望无助时出手相救,来一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