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对方是生面孔,安子睿稍有迟疑,但她立刻认出那是梁媏,也知道这马车正是当初小九将她拉到刘村的那一辆,忙道:“是自己人。”
别无他法,安子睿只能先行上了车,然后将她一把拉了上去,并将手中的一支长箭掷向了在最前面的护院。
马车只停了片刻,在剩下的人追上前便疾驰而去。
虽然确认了外面的确安全了,但她却是更紧张了,问身旁的安子睿道:“安捕头怎么办?”
“他们是来抓你的,今天那里那么多人,不会对公子怎么样,放心吧,”虽然亦有担忧,但安子睿还是安慰了她,忍不住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刚才我险些没认出你来,若非是公子早就告诉了我,我八成还会以为你是男扮女装呢。”
她既尴尬又抱歉道:“我并非恶意欺瞒你们。”
“我们都知道原委。”他用手挑起了窗帘,看了看外面,确认没有异常后对她道,“我去赶车,之后再说。”
他钻出马车后,梁媏很快就气鼓鼓地钻了进来,埋怨道:“这么凶巴巴的,我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早知道就不管了。”
她看了看梁媏,打趣道:“他可是个捕快,看见你这个凶犯没有当即缉拿归案,就算报恩了吧。”
“要不是为了救你,我用得着现身吗?”梁媏不满地白了她一眼,“就他这眼力,还能抓得到我?”
她连忙哄了几句:“好了,多谢你这次出手相救,若没有你,我们逃不出来。梁姑娘的滴水之恩,我以后自当涌泉相报。”
“这还差不多。”梁媏满意地问她道,“你怎么能确定我是来救你的?万一我又把你抓到那杏林院了呢?”
“也有可能。”她如实道,“不过我更信你不会害我,对了,你是怎么从那里逃出来的?”
“他们要困的是你,又不是我,你都不在了,我自然有大把的机会跑出来。”梁媏得意道,“我就知道今天这里会有好戏看,没想到刚过来就看见云家的人盯上了一个人,眼见着你们的人差点被抓了,我就知道英雄救美的时候到啦,所以就做了准备等着你来,聪不聪明?”
她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那人是我们的?”
“那车夫是你们的捕快啊,”梁媏想了想,“好像是那个姓潘的。”
竟是潘柏吗?
看来他虽然找到了安川,但好在动手前便已经解除了误会,这才和他们一起过来了。
她松了口气,问梁媏道:“有没有看到他怎么样了?”
“跑了呗,”梁媏不假思索道,“人太多了,他打不过,便跑了。”
她放了心,却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思量了片刻后,她掀起了车帘,坐到了外面,问安子睿道:“你们怎么会去云家?”
“当然是去找你了,”安子睿一边驾车一边解释道:“自从你离开南和县后我们便收到了消息,说你来了京城,公子原是想亲自去接你的,但老夫人身子不好,家里朝堂又乱得不可开交,他只能让我去找你。可我沿路去探听你的下落,始终都没有你的消息,公子便想着是云向迎将你在半道劫走了。后来我们又在京城找你,却比登天还难,派去跟踪云向迎的人皆下落不明,公子亲自去也不见他有什么异常,只能试着将云向迎金屋藏娇的消息传到了公主那里,想借着公主的手找到你。其实昨晚的事公子都看见了,确认公主不会为难你才没有动手的。”
原来如此。
“云向迎在里外都加派了人手,我总觉得他的这个生辰宴不会只是宣布与公主在一起这么简单。”她沉吟片刻,问他道,“那在昨晚之前,你们也决定去云家吗?云向迎应该没有给捕头请帖吧。”
安子睿理所当然道:“他怎么会给咱们请帖,不过既然确定你在他的手里,公子当然要设法救你。就算今天你不出现,他肯定也会过去套消息的。”
安川既有打算也有行动,那云向迎定然也猜到他会出现在自己的生辰宴,怎会还他这么容易便混进了家门。
她愈发觉得不安起来:“我想,云向迎今天要抓的人很可能不是我,而是捕头,安大哥,我们还得回去。”
“不行。”安子睿斩钉截铁地拒绝,犹豫着承认道,“说实话,自从家里拒绝了云家的提亲之后,两家算是水火不容了,云向迎最近一直在想办法给公子定罪,这是迟早的事,只是不知他到底用什么手段而已。若是今天公子能与他正面交锋也不是什么坏事,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咱们等着就是,左右他也没胆子敢直接要了公子性命。”
原来只有准备却无对策,她忧心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今天公主也在场,毕竟只要一点小事就会被放大看重。”
纵然心里也满是担忧,但安子睿还是安抚她道:“只要你平安无事,公子无论在哪里都会放心许多,自有办法解决所有的事情,你且安心待着便是。若是没什么事,公子会与咱们会合的。”
说着,他看了看四周,将马车停了下来,并示意她跳下车,随后对梁媏喊道:“里面的人,下来吧。”
梁媏钻出马车,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满道:“怎么,担心我会骗你们,所以要把我丢下了?”
安子睿并没有否认:“你想跟着我们也可以,不过你可是被通缉的凶犯,若是我哪一天想不开要抓你去邀功的话,你可别后悔。”
“抓我?”梁媏冷笑了一声,“在南和县你们就抓不到我,在这京城就更是痴人做梦,不过我也不稀罕跟你们在一起,就此别过了。”
许长恒终究不忍心,唤住了她:“你要去哪儿,你娘和小九怎么办?不如还是和我们一起,等找到他们后你们再离开。”
梁媏勒紧了马缰绳,调转了马头,毫不领情地道:“这用不着你管,我总会有办法的。”
安子睿略一沉吟,对着她的背影道:“城南七儿街和城东的陈菜巷都有云向迎的院子,这两处可能有你要找的人。”
梁媏听到了他的话,却只当没听见,只回头看见了一眼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
见她摇了摇头,梁媏转过了身去,背对着他们,语气虽然听起来仍然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