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也是无用,那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至于景王妃,左右不住一处,一年也见不了几次,尽量不让她寻着错处就是了。”
又伸手抚了抚玉萤轻皱的眉心:“你看看你,都愁成小老太婆了,以后得叫你玉嬷嬷了,哪里还像个小姑娘。”
玉萤倏的便红了耳根:“小姐就知道打趣我。”
青梧将桌上做好的桂花头油一一收进盒子里交给玉露,此时天已黑尽,青梧一边揉着泛酸的肩颈一边朝屋里走去:“备水沐浴吧,赶了半日的山路,乏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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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南宴的习俗,婚礼时所穿的嫁衣是要新娘自己绣的,只是如今距离婚期已不足一月,自是来不及,只能绣一块盖头,嫁衣就找了外头的绣娘做。
前几日已同玉萤玉露选定了绣盖头的花样子,但是青梧的女红属实算不得娴熟,绣了几日勉强绣出了个大致的样子。
这日青梧捂着被扎得千疮百孔手指,忍下了想将眼前的盖头剪个稀烂的冲动,身后珠帘轻响,玉萤打帘进来说老夫人跟前的梁嬷嬷来了。
青梧仔细回忆了近日来的动向,除了那日去了一趟飞来寺,且是经过了父亲的应允,此外并未出过府,应是没犯什么过错才是,该不会是来翻旧账的吧?
正思索间,梁嬷嬷已抬步走了进来,近花甲的年纪,身形较为丰腴,一张圆脸瞧着很是和气,两鬓已有白发,但双眸神采奕奕,身正体直,谦谨端庄。
据说这位梁嬷嬷原是宫里的人,彼时沈老夫人嫁进沈府未有多久便怀了身孕,沈老太爷不甘寂寞,纳了一房又一房妾室,沈老夫人的母亲怕自家小女儿吃亏,特意向在宫中为敏妃的大女儿求了一个人来帮沈老夫人,此人就是梁嬷嬷,只是宫中波诡云谲,敏妃娘娘死于后宫争斗,梁嬷嬷也不想再回宫里,便一直留在了沈府,成为了沈老夫人的心腹。
梁嬷嬷站定,向青梧福了一礼:“大小姐。”
青梧虚扶了梁嬷嬷一把,论资历,梁嬷嬷在府中自是一等一的,便是李氏也要给几分薄面:“嬷嬷不必多礼,不知嬷嬷前来所为何事?”
梁嬷嬷打量了青梧一眼,这位大小姐平日在府里不显山不漏水,存在感极低,若不是此前闹了一出离府出走,怕是都忘了府里还有这么一位小姐。
“大小姐下月便要出阁,老夫人念您年幼丧母,怕是不懂得如何侍奉夫君,特遣了奴婢来提点一二。”
青梧知道沈老夫人是怕自己规矩不好,日后丢了沈家脸面,面上却一副受宠若惊:“劳烦祖母挂念,倒是辛苦梁嬷嬷了。”
虽然没有亲母教导,但到底还算守礼,梁嬷嬷暗点了点头,双眸一转,瞥见桌上一方红色的帕子,上面歪歪扭扭的绣着一只看不出是何物的东西,仔细一瞧,倒有些像鸭子。
“不知这帕子小姐是做何用的?”
“这是盖头,嫁衣定是来不及绣了,便只能绣个盖头。”青梧解释道。
梁嬷嬷盯着桌上的红盖头,眉心缓缓皱起:“既是盖头,为何要绣鸭子?”
什么?鸭子?青梧脑中猛然一震,虽说她绣工确实不好,可怎么也不至于将鸳鸯绣成鸭子吧?
“嬷嬷,这……这是鸳鸯……”
梁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