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苓的声音很轻，轻到江蓠以为是自己出现的幻听，她疑惑地“啊？”了一声，然后瞧着伏苓缓缓靠近她的耳朵，轻声又问她一遍。
“我说，你是不是喜欢陆南星？”
江蓠的面上逐渐不自然，她刚想回答，余光里瞟到正往这边看的授课老师。
江蓠用手指了指讲台的方向，伏苓心领神会地拿起笔开始装做记笔记的样子。
等老师转过身去板书了，江蓠随意拿出一本本子撕了一半张纸，快速写好递给伏苓。
［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陆南星？］
她这么写到，听清楚伏苓问了什么之后江蓠心脏被吓得骤停了几秒。她的喜欢如此跼高蹐厚，她以为不会有人发现，也不会有人会去注意这件事情。
谁喜欢陆南星在同学眼里都合情合理，所以不会有人去琢磨谁喜欢陆南星谁不喜欢陆南星。
也就不会在讨论时冷哼一声嘲笑她不知好歹。
看完纸条上的问题后伏苓看了江蓠一眼，开始在纸条上写字。
［就是感觉你老是往陆南星那边看。］
伏苓的字写得很好看，每个工整的字中会带一笔潇洒飘逸的笔画。
江蓠上一次和闺蜜周末聚一起聊天的时候就谈到过陆南星，闺蜜说远远见到过几次陆南星，觉得长得还不错。
她反驳闺蜜：“还不错？好帅的好吗！”
闺蜜开玩笑地问她：“这么激动干嘛，你喜欢他啊？”
江蓠当时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啊，我喜欢他。”
那时她的回答干净利落又果断，陆南星像是某一本书里的人物，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展示爱意。
可和班级里的人，江蓠没法那样爽快地承认自己喜欢陆南星，她不知道哪天陆南星可能会不知道从哪个同学知道江蓠喜欢他，然后轻飘地从嘴里吐出一句“她也不照照镜子”。
虽然她臆想的陆南星的行为与陆南星平时的行为大相径庭，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她都觉得合情合理。
江蓠害怕会出现这一幕，所以她试着掩藏住自己喜欢陆南星这件事。
江蓠碾转着自己的语言，企图用李诃子打消伏苓的怀疑。
［我看的是李诃子啦，她是我小学初中同学，之前都是坐一起的，有点想她。］她这么回茯苓。
如果这次告诉了伏苓自己的秘密，江蓠没法控制自己不往最坏的结果上想。
反正她藏得住秘密，那就让秘密永远掩在她心里。
或许毕业那天江蓠就会去和陆南星告白，然后用结果来纪念自己死去的青春也说不定。
但绝不是现在。
伏苓看完回复就没再继续写纸条，嘟囔了一句“好吧”就继续听课了。
她们之前并没有什么来往，江蓠想不通伏苓为什么会突然问她问题，也琢磨不透她回复后伏苓的一句“好吧”里表达着什么，但江蓠也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了，索性就这么过了。
江蓠和伏苓的关系是从那半张纸条开始升温的。
下课后伏苓和朋友聊天时会时不时捎上江蓠，会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要不要一起回家。
江蓠也是才知道伏苓也喜欢漫画，喜欢画画。
伏苓学过几个月画画，喜欢韩剧，很会化妆，也知晓很多校园八卦和明星绯闻，她家还有一整套电子画具，以及数不胜数的水彩颜料和水彩纸。
这些都是江蓠在和伏苓放学回家路上聊天时知道的，她家和伏苓家有一段路是同一个方向，所以每次都会和伏苓以及她的朋友们一起回家。
江蓠还是很少说话，但是伏苓不会让她有觉得自己被孤立的感觉，伏苓会挽着她的手臂，耐心地听她的话再给予回应。
伏苓很会制造气氛，再加上她本身带着一股温柔的凝聚力和亲和力，只要伏苓回应了，也会引来大家的热情回应。
江蓠开始认识了很多同学，有了全新的圈子。
……
高一对比高三已经很轻松了，每次她回来好久了她的姐姐江苧才会归家，书包里背着厚重的书，然后写到半夜才疲惫地躺下，几乎是一秒入睡。
江蓠嘲笑江苧才多大就有了白头发。
江苧睨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回她：“等你到高三就知道了，到时候可别说我嘲笑你。”
江蓠轻哼一声，她才不会变成这样。
她根本就不打算继续上大学。
家里的房间不多，江蓠和江苧睡一个房间，两姐妹之间从来没有什么隐私可言。
其实江蓠以前和江苧的关系没有这么好，可以说是很差，几乎是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她们好像天生性子不合，就连长相性格爱好也相反。
江蓠皮肤白，江苧的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的；
江蓠发质不好很蓬松，江苧一头秀发乌黑亮丽；
江蓠眉毛很淡，江苧遗传了爸爸的眉毛像关公浓密又粗壮；
江蓠天生内向懦弱，江苧脾气暴躁又凶悍。
江苧喜欢读书，可江蓠不喜欢。
她们真的天生不对盘。
唯一相似的可能就是成绩都不是很好了。
值得后来江苧读了高中，她们的关系渐渐缓和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可以互开玩笑互相诉说心事。
或许这就是成长吧。
她想。
期中考试来得猝不及防，江蓠连书都没怎么翻，他们就考完了期中考试。
最后一门考试考完，班上某些同学打算组织去云华公园新开的鬼屋探险。
计划好之后就开始组织人了，一群人站在自己的座位上大叫着谁要去就来报名。
“陆哥你去不去？”一个男生扯着嗓子问陆南星。
多数学生朝陆南星看去，这是必要程序，只有陆南星去了，很多女生才愿意去，而这些女生都愿意去了，就会有更多男生报名。
陆南星很少缺席班级聚会，众人以为他会答应下来，没想到陆南星摇了摇头：“我不去了，这个星期打算回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