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对王小美来说很平常的一天。
依然是怨气十足的上班呢。
在准备洗手下班的时候，手机疯狂弹出消息，科室的微信群突然就热闹起来。
泡泡：花苑小区出现阳性病例，最近几天去过那个地方的向护士长科主任报备。
Li：不是吧，又来？
米米酱：病区是不是要封控啊？
米米酱：他们再不出院下个夜班我把他们都沙了。
米米酱：给我个面子，快点封控病区。
Li:不会又要开始采核酸吧？
嗯？采核酸？
王小美心头一紧。
如果今天就要采核酸，那不得她去啊！
以摸鱼为上班信念的王小美打死都不乐意去加班，特别是免费加班。
她看了看准备交班的同事，又跑去看了眼在办公室无所事事的护士长，决定今天早一点跑。
虽然跑的时候义无反顾，但是上班多年作为听话好用的廉价劳动力，王小美还是有点心虚。具体表现在到家后多次反复刷新微信群。
平安无事到十点，王小美的心狠狠落下。
没有任何一个城市会晚上十点去采核酸，如果有，那就是疾控那群倒霉鬼。
一夜好梦。
王小美今天又值夜班。
她接粟秋寒的班。
粟秋寒，微信名叫米米酱的嘴臭美女 ，不但微信上嘴臭，上班也嘴臭，擅长阴阳怪气护士长，至于会不会被听出来emmmmm护士长没那脑子。
王小美最喜欢和她聊天，因为她老是语出惊人，笑死个人。
俩人看似交班实则交流各自情报，热火朝天。
“我同学的朋友的同事的对象就住在那个小区，听说是有阳性病例在那边活动过。”
“嗯嗯！”
“小区下水道环境监测是阳性，小区里好像还没有确诊的。”
“嗯嗯！”
“那个阳性病例还没有流调到，听说是去那个小区做临时工的。这下不晓得要遭多少个地方了。”
“嗯嗯！”
王小美全程应和，主打一个陪伴。
交流完毕，秋寒洗手下班，护士站又只剩下王小美一个人。
病人不多，也没有特别需要处理的病人，王小美坐在护士站埋头奋笔疾书，刻苦程度不亚于考护资。
出来巡视病房的医生好奇探头：“我来康康你在写什么。”
王小美把纸摊开。
“嚯，小美啊，你这是打算再战高考数学？”
“不是，我在计算我要去采多少次核酸。”
“这也能算？不是还没开始通知吗？”
“你不懂。”王小美神秘一笑，“根据墨菲斯定律，我们明天一下夜班就要开始采核酸啦，李～医～生～桀桀桀桀。”
李医生摇头走开继续巡视病房。
上班哪有不疯的。
李医生走后王小美收好草稿纸趴在桌子上，开始为之后的自己默哀。
上班，下班采核酸；上班，下班采核酸；上班，下班采核酸。复制粘贴半个月。
别问怎么知道。
你到王小美这个年纪就懂了。
她宁愿上夜班啊！！
上夜班还能吃病人的瓜！
去采核酸能得到什么！！
粘在牙齿上的口香糖吗？！
“滴滴滴滴滴”
耳边骤响的电话铃声把王小美从夜班的补觉中惊醒。
来电显示是曹彩儿。
“你最好真的有事！”
“小美看到消息没，五点半到点采核酸，这都四点半了你还没回复。”
“不急，容朕看看。”
挂掉电话，王小美点进微信铺天盖地的消息朝她涌去，提示声叫个不停。
“我到要看看你们在聊些什么。”
好家伙，99+消息全是收到。
“卑微的打工人啊，啧啧啧。”
王小美一边吐槽一边回复属于自己的收到。
消息刚发出去，主任的电话就来了。
“等会你和秋寒一组哈，刚好她有车晚上好把你送回去。”
“好的主任，主任真好，主任人美心善。”
虽然电话那头看不见，王小美还是笑的满脸谄媚。
电话一挂，瞬间变脸。
“呸，周扒皮！”
转头点进护士工作群，看见护士长发在群里噩耗：除夜班人员起班外，所有职工取消休假。
心寒往往就在一瞬间。
王小美头发凌乱地坐在床上第一百零一次询问自己，是真的需要这份工作吗？就真的非它不可吗？
片刻后任命爬起来上班，她不是很需要这份工作，但是她的妈妈很需要她需要这份工作，作为妈宝女她选择听妈妈的话。
当她坐车到达点位，隔着车窗看见站在路边的秋寒拿着手机眉头紧皱地不停输出，王小美就知道一起吐槽咒骂的时刻到了。
刚下车，粟秋寒看到王小美直接挂掉电话朝她走去：“我真的烦死了，才消停了没两个月又开始了。谁家好城市阳的这么勤啊。”
“就是！就是！”王小美疯狂点头，很难不赞同，“你好歹还休息了一天，我今天起班啊家人们谁懂。”
两人相拥抱头痛哭。
王小美本以为生活艰难不过如此直到c市开始为期五天全员核酸，她才发现——哭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