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忙忙碌碌好一会儿，终于赶在两点之前做完准备工作可以随时开工。
王小美看着前面捏着身份证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婆婆，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谁帮我们扫码？”
宋酒猛地一转头，“好问题，现在就去找他们！”
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向棚子，然后轻轻地拉开帘子，伸个头进去轻言细语地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哪位老师帮我们扫码呢？”
“扫码老师还没来，等一下。”里面传来含糊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没睡醒还带着些被人打扰的不耐烦。
两人对视一眼，“好的，好的，谢谢老师。”
放下帘子，朝座位走去。
“啊啊啊气死！什么东西啊，我们在外面辛辛苦苦顶着大太阳采核酸，他在里面睡大觉！！！连个领导都不是。我真的气死！！还没人管我们！！”
王小美放下帘子瞬间没有素质，气得跳脚。
至于为什么不在里面这样一现在年轻人主打的就是没素质但是讲礼貌。
宋酒连声安抚：“淡定淡定。”生怕它声音太大被听到告回医院。不是没遇到过这种小人。
“他让我们等我们就只有等着了呗，问题不出在我们这里，上面问起来我们就如实回答。”
王小美一听，好像确实是这个理儿，反正也没人管领导一问就全说不知道，摆烂是吧？看谁烂过谁！
瞬间气也顺了，心情也美了。
老婆婆走到面前，王小美也笑眯眯地先帮她手动输入身份信息，再采核酸。
宋酒在一旁好笑摇头。
这人还挺好哄。
王小美眯着眼睛试图躲避从树荫中洒落下的太阳，看向前面稀稀落落排队的人“下午估计采不到多少人。”
“嗯 ，大头应该在晚上，打工的都下班了人才多。”
“耶，又被我们摸到鱼了。”王小美美滋滋，觉得自己赚大发。
宋酒温馨提示：“今天本来该我们休假的。”
！！
可恶！
随着太阳西沉，余光洒向人间，在楼里蛰伏了一个下午的人群倾巢而出把他们包围。
“不是，这楼里的人都有避光性吗？要么都不出来，要么全出来。”王小美看着前面乌压压的队伍，感觉宋酒把话说早了。
什么晚上人才多，这天像晚上的样子吗！！
“扫码的人等了一个下午也没来，这个社区光画饼。”王小美手忙脚乱搞不过来，又是扫码又是采核酸，用了二十多年的手仿佛又恢复到出厂设置，嘴里还不停的碎碎念。
宋酒好不容易送走前面一直念叨的大妈以为能安静一会，旁边王小美的无缝连接。
这耳朵迟早得废！
余光渐渐被吞没，这边土地沉入黑暗却又亮起蜿蜒微弱的灯光。是排队采核酸的人们手中的手机发出来的，映在脸上显得诡异。
“有种恐怖片的感觉。”王小美小声对宋酒说道。
宋酒抬眼看了一眼，同样低声回道：“确实有点。”
“怎么没人送饭啊，我好饿！”
从下午两人到达点位之后便陆陆续续的开始采核酸，又是扫码又是采样还迎来了一大波人潮，到现在还没搞完。
“我又累又饿，再不送饭换人我要闹了！”王小美在崩溃边缘徘徊。
毕竟早上七点上班到现在还能稳稳当当地坐在这里靠的是社畜多年的沉淀。
正当王小美准备起身找人时，下午在帐篷里睡觉的工作人员提着两份盒饭慢慢悠悠地走来。
“两位老师辛苦了哈，吃完饭再干。”嘴里说着辛苦，脸上的表情倒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王小美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辛苦，命苦。不像有些人舒舒服服就把钱挣了。”
和粟秋寒一起上班啥都没学会，就学会了阴阳怪气。
那工作人员像没听到似的，准备转身离开却又被宋酒叫住：“你下午说的扫码人员怎么还不来，没人专门扫码进度很慢，采不完大家都别想下班。”
“知道了，知道了，我再去催一催。”那人不耐烦摆手，转身离开不乐意在这里多呆。
“要不咱先吃饭？”王小美眼巴巴地盯着盒饭馋的慌。
“也行。”
宋酒采完面前的人，冲后面还在排队的人群解释：“不好意思，麻烦你们多等一下，我们吃个饭就来。”
话音刚落，排在第一位的就不干了：“凭什么到我就要吃饭了，我们这么多人在这排队，你们有什么资格吃饭啊。”
“就是就是。”后面的人大声应合。
“不会是想偷懒吧？”
“一天几百上千的补助还不给我们采核酸，投诉他们！”
“投诉他们！！！”
前面的人吵吵嚷嚷，后面的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往前推搡，霎那间整个场面开始混乱。
事情一下就变得不可控起来。
一旁刚把防护服脱下准备洗手吃饭的王小美满脸不可思议：“他们疯了？”
宋酒忙着安抚，没空理她。
王小美打电话给医院求助，医院说管不了让找社区，王小美话都没听完啪把电话一挂扭头就冲向棚子。
笑死，没人。
一张桌子把他们分割，渭泾分明。
宋酒面无表情地站在阴影中。看他们瞪着双眼，张大嘴巴嘶喊口水飞溅，紧握的拳头随时都可能越过方桌到他身上，却又克制的不冲破那道防线。
无限靠近，绝不接近。
王小美回到宋酒身边和他一起看：“你有没有觉得他们状态很眼熟？”
宋酒转头看她。
“夜班啊！”
宋酒把头转回去，刚才话说多了不想理她。
王小美自讨没趣，瘪瘪嘴跑去一旁坐好：“反正也冲不过来，先吃饭吃饭。”
也不等宋酒回应，自顾自地打开盒饭大口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