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祝余稍微一想,就知道这个他们应当指的是那群在苏家的人,但这不是湛竹该问出来的问题:“那你又为什么救他们?”
果然不是她喜欢的话题。
湛竹机械地答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
这个答案……
还真是令人不喜。
祝余眉头轻皱。
曾经她也听其他佛修这样回答,明明当时其他人这样回答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但今日,此时此刻,这话从湛竹口中口中说出。
就好像湛竹所作所为,仅仅是因为这句话,不是因为其他。
她试探着问道:“只是因为这样?”
“施主以为是为何?”湛竹反问。
祝余再次问道,这次她问的更具体:“你为什么要救下那些人?又为什么要在那座山里的宅子诵念佛经,消除怨气?”
“那是小僧应该做的。”湛竹答。
“仅仅只是因为该做?”祝余眉头轻皱。
湛竹:“阿弥陀佛。”
这个回答含糊不清,但是祝余已经明白了,她想就这么揭过,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话到嘴边却突然变了,“这就是你从无相寺出来的原因?”
她还是没有忍住。
湛竹没有回答。
两人都沉默地望着对面。
此时,对面那个卖身葬父的女子对面来个人,是一个穿着贵气的公子哥。
公子哥停在了女子面前,他俯视着女子。
女子可怜地望着公子哥。
公子哥伸手捏着女子的下巴,打量着女子的面庞:“小娘子还有几分姿色。”
“公子若愿意安置我父亲,小女子自当以身相许。”女子说。
对面的对话落入祝余耳中,她轻声问道:“大师,她看起来很不情愿。”
湛竹:“施主为什么说她不情愿?”
“那位公子为她葬父,她嫁于那位公子,两者各取所需。”
祝余:“是吗?……所以大师这意思是不救。”
湛竹反问:“她真的需要我们吗?”
祝余不是很满意湛竹的回答,她一边用手凝集一小团灵气,一边说:“不愿意回答可以不回答。”
她不是很喜欢这种含糊的回答。
她手中灵气朝着那边那位公子哥射去。
公子哥松开了手:“是谁在打本公子?”
“是我!”不是祝余,有另一个人站出来——柳家柳如意,“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对我说!”
只是对面那个公子哥嚣张气焰瞬间全无,他唯唯诺诺地望着柳如意:“原来是柳家三小姐,真是冒犯了。既然三小姐想要这人,那在下便将这人让给你。”
他将银子扔到女子面前,“从今日起,你就跟着这位柳家的小姐。”
“我还需要你让!”柳如意望着公子哥:“拿着你的银子,给我滚。”
银子飞向公子哥。
可是公子哥却没有说什么,直接就走了。
这一幕落入祝余眼中,她将放在手中的银子收回。此时,在她身边湛竹开口了:“施主,看来对面那位姑娘已有新的去处。”
祝余:“要是我们出手,或许就是另一番光景。”
湛竹:“阿弥陀佛。”
祝余还是问住了自己心中的那句话:“在你心中,什么是该做?什么又是不该做?”
湛竹:“该做便是该做,不该做便是不该做。”
祝余知道继续问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于是她说:“你还要去哪里?”
湛竹:“回去吧。”
然后他转身就走了。
祝余跟上湛竹。
两人沉默地走着,半晌,祝余开口了:“所以往西也是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