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梦想,在那个叫做青春的剧场,还来不及华丽转身,就已凝结成霜。——题记
N市,一个有着千年绸都之称的小地方,但也是钟灵毓秀,就像江南一样,山柔美,水贤淑,所以被人们称作了“小江南”。
小江南还真有一条江,穿城而过,城在水中生,水在城中绕,有时候真分不清是水生了城,还是城育了水。有人说,这样的山水泼墨画,全是因为发源于代王山的嘉陵江,把最柔美的200公里身段,给了N市。
N市有三个城区互相渗透,交相辉映。最繁华的地段当数主城区的文化路,除了全市最大的商场、公园和最奢侈的商品楼以外,还有一座全市最古色古香的最大书吧——草香书吧。
草香书吧共三层,第一、二层均是半边书籍半边咖啡茶座,第三层是书吧的办公室。在最里间挂着总经理牌子的办公室里,乐残月静静的坐着,笔记本电脑摆在办公桌上,电话在右手边伸手可及。
她按响了呼叫内线的键:“小雪,帮我订一张今天晚上去S市的飞机票。”
挂了电话,她看着电脑上发过来的邮件,一封去S市最大书店签售自己新书《□□如饴》的邀请函,眉头皱成了一团,为自己刚刚下的这个决定有些许后悔。
十年了,是该回当初念大学的地方看看了,可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痛,刺得她想马上收回刚刚的决定。她又一次按响了电话:“小雪——”
“怎么了,乐总?”电话里传来甜甜的女声,乐残月的特别助理小雪有些不解刚刚放下的电话怎么又响起,难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飞机票订好了吗?”乐残月再一次颠覆了自己刚刚下的不去S市的决定。
“已经订好了,今天晚上八点的飞机,我叫小张七点来接您,晚餐需要提前吗?”小雪明显的松了口气。
“不需要,我在飞机上随便吃点就行,今天你可以提前下班,记得明天下午签售会之前赶到S市与我会合就行。”
“Ok!”小雪一阵轻松,还有一上午的时间可以收拾准备签售会事宜。
按掉电话的乐残月忽然一阵莫名的感伤,一米六三的个子,蜷在座椅里,将头埋进两膝之间,右手按着胸口,一张脸浮现在她脑海里,这张脸,十年了,一直挥之不去——
N市一中的校门口,拥挤的人潮,一群刚刚小学毕业的学生涌在校门口,看自己被分在了一中的哪个班级。十二岁的乐残月挤在人群里,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前面是一个叫做“阙晓风”的名字,自己以全市第二的成绩进入一中,一直想知道那个超越了自己的人叫什么名字,没想到在放榜这天才看到。
她轻轻的念了出来:“阙(jué)晓风——”
旁边一个瘦高个子、一脸倔强的男生不满意的“哼”了一下,纠正说:“是阙(quē)晓风。”
乐残月回过头,同样“哼”了一声,扬声说:“你不知道吗?阙是个多音字,可以读‘quē’也可以读‘jué’,还可以读‘què’的!”
“可是作为姓氏它只能读‘quē’呀!”他狡辩。
“那可是你说的,尽信书不如无书呢!书上注解的不一定都对。”她狡辩。
“我家世代都姓阙(quē),又怎么招惹你了?”他无奈起来。
“打住,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想过招惹你!”她高傲的扬了一下马尾辫,转过身就走,头也不回。
——正沉思间,手机响起,乐残月抬起头来,慢慢地从桌上拖过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闽展杰的,她略微笑了笑,按下接听键:
“展杰,有事吗?”
“我的大老板、大作家,没事我就不能找你吗?你这个女朋友称不称职呀?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乐残月一阵迷茫,沉默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呀,真不好意思,亲爱的局长大人,我连你的生日都忘记了,可是,今晚我要去S市——”
“等等,你说什么呢?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这几年不是一直拒绝去那里吗?看来你那不为外人道的心结被我温柔的化解了?”
“说什么呢,有些事,总要去面对的,不然一直搁在角落里,烙得心会更痛的。”乐残月有些无力。
闽展杰在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去吧,跟过去告别,虽然我是你师兄,也陪你在那个城市读过三年书,但我却不知道对于你来说,那几年是一个什么样的过去,但我会在N市等你回来,你一身轻松了,我也好迎娶你过门。”
“说什么呢,展杰,我只是去那进行新书签售,书店的老总非得说让我亲自过去坐镇,是你想多了。”乐残月有些被别人看透的尴尬。
“是,是,是,新书签售会,我的月阙美女大作家。”他妥协,带些俏皮的取笑她。
“可是,你的生日——”她有些担心,他这些年对自己的情谊,她心如明镜,可是不了了那过去,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坦然面对他如此的付出。
“没关系,想给我过生日的美女多着呢。”他假装无所谓的,心里却掀起了无数的惊涛骇浪。
乐残月挂了电话,心里想着:是呀,N市新任教育局局长闽展杰,一米九的个子,国字形的脸帅得离奇,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眼睛里藏着一种让人惊心动魄的深邃,更何况还是今天才满三十二岁的黄金单身汉。这两年围在他身边的美女都快将乐残月的草香书吧一把火烧了,总认为是她紧紧的吊着闽展杰的胃口而让她们有希望时尽现绝望,不跟他结婚却又偏偏霸着他不放。
想着想着,她有些失落,也有些伤感,如果自己是那个从来都没有爱过的女孩,如果自己最先遇见他,那么,这一切又该是多么美好,可是,现实生活中从来没有如果,走过的路,永远都不可能回头再走一遍。
她又一次按下了右手边的电话:“小雪,帮我在好利来订个生日蛋糕,半个小时后叫小张送我去教育局接闽局长。”
“是,乐总。”小雪爽利的个性,正是当初乐残月看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