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残月挽着闽展杰往北门而去,小雪已经快步出去开车了,两个表面上看不出与别的情侣有什么不同,嬉笑颜开、情话绵绵的。
“展杰,这么放不下我呀?”
“那是噻,你可是我追了十三年的女孩,再丢了谁还要我这个老男人呀?”
“就贫吧,谁不知道男人四十一枝花呀,你现在充其量算个花骨朵儿。”
“那我这花骨朵儿不是一直在这里等着你摧残吗?什么时候放马过来?”
“切,我可没这爱好呢,我喜欢吃嫩草!”
两个人正打打闹闹的走着,迎面而回的阙玉儿看到两人,忽然明白了阙晓风的落寞与无奈。她笑着前去招呼:
“嗨,月月,不到我家里坐会儿吗?”
乐残月笑了笑:“今天就不去了,后面找个时间出来喝咖啡或者吃饭,我请你和你家人。”
阙玉儿握着她的手说:“别这么客气,你来了,我要尽地主之谊,而且,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吧?”
“好吧,明天我们再约。”
阙玉儿看着闽展杰:“月月,这位帅哥你藏着干嘛呀,就不给我介绍介绍?”
乐残月微微笑了一下:“玉儿,你不会连他都不认识了吧?是不是被帅晕了?”
阙玉儿偏着头看了好一阵子,心里早搜肠刮肚一百遍了,方才有点印象,指着闽展杰叫了起来:“你不会是高我们一级的闽师兄吧?英语系的?”
闽展杰打了个响指,俏皮地说:“难得美女师妹还记得我,你那时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哦。”
阙玉儿一阵脸红:“师兄就别打趣我了,快说说,你和月月是怎么回事?”
乐残月笑着说:“这些年吧,他跟着我就像我的影子一样,我支教他也支教,我回N市,他也跟着我回了N市,现在是N市教育局局长。”
阙玉儿一脸的惊讶:“不会吧,闽师兄,你可比咱们先一年毕业,据说你父母在C市给你安排了一个很不错的工作,难道说早在学校里,你就对我们月月起了窥视之心?”
乐残月伸出双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你这张嘴呀,还是这么不饶人,就不要揭咱们局长大人的短啦!”
闽展杰看着她们相互的逗乐嬉笑,心里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抽痛,这些年来,虽然表面上乐残月承认了自己的男友身份,可是回到S市的T大,她对于这个阙玉儿,却是未曾提及。心下想着,看似无意却又故意地笑着说:“月月,好像我还有种身份你没跟你闺蜜说吧?”
阙玉儿似乎挺能理解乐残月,也明白闽展杰的意思,便拍了拍他的肩头:
“哎呀,大帅哥,这就让你伤心啦?月月很难得这么介绍人的,能够说你是她的影子,你又从C市追到支教那里去,又跟着回了N市,就已经证明你是她老公了呀,她那点小心思,我这当闺蜜的还不知道呀,要不然枉费了我闺蜜的头衔了。”
闽展杰笑了笑,美美地跟她招呼了一下,几个人告别出来,离开了T大。
阙玉儿站在出口处,望着远去的他们,心里竟然生出莫名的歉意,但同时又一阵释然:她总算找到自己的幸福了,那个对阙晓风痴缠的乐残月已经不见了,自己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放下了半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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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今天晚上我刚好有空,出来喝杯怎么样?”阙玉儿想了想,还是拨通了乐残月的电话。
“不是说好明天吗,玉儿,你该不会是向我诉说你婚后生活的那啥那啥的吧?”电话里的声音有一丝慵懒,估计是上午的演讲和下午的记者见面会让乐残月有些累。
“呵呵,我婚后生活平静如水,老公吧,是石油公司的,算了,还是见面谈吧,我都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你说呢!都十年没见了,你也不想和我说话呀?”阙玉儿很执着,其实她是想缓解一下自己与她与阙晓风的关系,如今什么都改变了,但三个人的同学、同乡之谊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既然她已经愿意回到S市了,就证明她能重新面对那些过往,那么阙晓风也就再没有理由窝在过去的日子回不到现实。
“那好吧,你说地方,我收拾一下就过去。”乐残月也想慢慢的正视过去,阙玉儿或许是她将过去变成云淡风轻的唯一突破口。
挂了电话的阙玉儿,又拨通了阙晓风的电话:“阙总,在忙啥呢?”
“玉儿,有事吗?”他的声音同样无力慵懒,今天上午听演讲、下午回公司,不会这么累吧?
“有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呀,你还是不是我小叔叔呀?”阙玉儿嘴一直不饶人。
“直接说重点。”他的语气一直很霸道。
“哎呀,摊上你这样的叔叔真是我三生有幸,我想喝酒了,陪我不?”
“遇上什么事了吗?借酒浇愁?”
“没遇上事儿就不能找你喝酒呀?你硬是老总了哦,我们老阙家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不懂生活的男人。”
“说地方,二十分钟后到。”他懒得跟她闲聊,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但他答应去却是有私心的,他想知道乐残月的消息,阙玉儿不是没谱的人,找他喝酒就一定是有事要谈,而唯一让她这个时候喊他喝酒的理由,那就只能是与乐残月有关。叔侄三十多年养成的默契,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阙玉儿约的地方离T大很近,一间装修别致精雅的酒吧,叫做“如烟往事”,里面设有单间,可以隔开大厅的嘈杂和炫耳的乐声,不过想听歌的话,单间里面有电视,直播大厅场景。
阙玉儿正在房间里玩弄手机,刷微博,看校园里对上午乐残月演讲的反响,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对她的赞扬与倾慕,还有人将她即兴的演讲稿全部录下,传到了微博上。她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想着自己这十年除了窝在学校里传道授业解惑外,平静的恋爱、平静的结婚、平静的生活,不免有些惆怅,人与人之间,起点一不一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起点开始,每个人看路边的风景都有不同的心态,这才是决定这个人一生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