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过一天,熬到下午放学。
乐残月收拾书包,又准备去餐馆。
阙晓风也收拾好书包,走到她跟前:“我陪你。”
“不用。”她语言也学他简洁起来。
“你走前面,我走后面。”
“随便。”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学校,朝餐馆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乐残月停下来,回过头:“你回去上自习吧,萧雪岚看见了又会找我麻烦。”
“我已经警告过她了,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他说的是实话,中午他已经找萧雪岚谈过,如果再这样,他会到学校甚至到她家长那里告发她,如果她危及到乐残月的家人,他会让她离开N市一中,直接进少管所,他冷酷的语气让她觉得他会说到做到。
“那你更应该去上自习了。”乐残月很委婉的说。
“不用。”他很执拗。
“你昨晚,没事吧?”他轻轻的问。
“没事,轻伤,就凭她们几个,还伤不了我多少,更何况,还有秦超然。”这是实话,乐残月从小帮母亲做家务,加上父亲出事后,更是力体活不断,身体虽然苗条,力量却是增加不少。
“秦超然。”他重复了一下。
“嗯?”她没听清楚他的话。
“你可不可以与他保持距离?”他问得小心翼翼,也有些无理。
“为什么?”她心里想着,这不会是吃醋吧?
“他们说,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什么的。”原来他还记着早上同学们打趣秦超然的话。
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欣喜,那种小小的心事需要藏起来,所以把兴奋压抑得死死的,嘴上却说:“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他眉头一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她忽然觉得,这醋意未免有些太明显了吧?
“随你怎么说。”不能确定对方的心意前,她还是习惯于用激怒他的方式与之交流。
“丫头,你——”他有些莫名她的前后态度不同。
“我怎么样,都与你无关!”她加快了脚步,不再理会他。心里却涌上些莫名的痛,明明不想这么待他的,明明想与他相依的,明明想与他并肩行走的,可是,自己却固守着那些可悲的想法:她的苦难太多,爱情是经不起这些苦难的。
他怔在了原地,她若有若无的情意,让他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女人真是世界上最怪的生物,一会晴一会阴的。
他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怎么会与我无关,丫头,从你故意念错我的名字那一刻起,你就与我息息相关。”
日子平静地向前推着,一中每周的测验从未间断。
最近接连几次的周测,阙晓风都排在第一。
乐残月看着贴在教室进门地方的成绩表,没有一丝遗憾。
每每看到阙晓风的名字排在她之后的那种落寞与她才读得出来的忧伤,忽然有些不忍心,不就是个排名吗?自己又不是没学懂没钻透这些知识,何必因为学校班级排名、全级排名而耿耿于怀?
她想通了这些,也悟到了作为男生的自尊,于是,她使了点小小的心思。
一次测验,故意错一个选择题。
再次测验,故意将计算题结果写错。
再再次测验,装着漏掉一题不做。
再再再次……
反正只差他那么一点点,排在第二也不赖。
可是,乐天成找她谈话了。
第一次:你难道真没学懂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知识点了?
第二次:你成天在想些什么,前面N步都算对了,就这结果错了?
第三次:你粗心得很有水平,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明明可以得第一的,你就那么甘居第二?
第四次:……
她成了乐天成办公室的常客。
乐天成同办公室的另一位老师说:“乐老师呀,你这小妹是不是谈恋爱了?小女孩家的,如果心思不在学习上,肯定是那方面有情况了。”
乐天成想了想:“不可能呀,一直没情况的,她就是家里出了点事,每天既要学习又要打工,估计是累着了。”
也许,真是累着了,乐天成这么想,却又真找不到她早恋的迹象,只得作罢,依然不厌其烦的次次考试后对其进行训斥或者苦口婆心。
阙玉儿趴在课桌上,手里玩着笔,眼睛却看着正出神地看小说的乐残月:
“月月,你这段时间思想抛锚了?怎么测验老是排在第二呀?与你以前可不大一样哦。”
“是吗?你也觉得反常?”她头也不抬,故意问。
“就是,反常得很。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让着我小叔叔的?”阙玉儿冰雪聪明,又岂能不知一二。
“说什么呢,什么我故意,还让着?你见我学习上几时让过人的?不过真是技不如人罢了。”乐残月心里一阵慌,感觉心思全被她看了去,故作姿态的掩饰。
阙玉儿正想说什么,阙晓风站在了她们座位边,他将右手伸到乐残月面前:
“拿来。”
“什么?”乐残月不解。
“试卷。”
“什么试卷?”她依然装糊涂。
“测验试卷。”他不依不饶。
“我扔没见了。”
阙玉儿也不知怎么了,伸手从她桌子里抽出装试卷的袋子,递给了阙晓风。
“玉儿,你——”乐残月有些气急败坏。
“你可没得随手扔东西的习惯。”阙玉儿冲她吐了吐舌头。
阙晓风接过试卷,回到自己位置,一张一张的翻看起来,越看眉头收得越紧,眼里冒着无名的怒火,却又被自己深深的压抑着。
直到看到最近一次测验的最后一道计算题,他忽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乐残月身边,用力地将试卷甩在她桌子上:
“乐残月,你什么意思?”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乐残月有些傻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