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W县回来的乐残月,没有立即去学校上班。
因为在W县经历了大地震,延迟了回N市的时间,一中的课程安排并没有乐残月,而任命她为教导主任后,也因为迟迟未到位,还是暂时由乐天成代理。所以她也就顺理成章的休息半年,等待来年的九月再正式入职。
秦超然来给她送请帖的时候,看见她正在整理从W县带回来的东西,便笑她说:
“你真是孔夫子搬家,尽是书哦。”
乐残月也不客气:“没办法呀,谁让我长得不咋的,只能靠读书来修炼自己了。”
秦超然假意恨了她一眼:“你就损自己吧!就你这样还不咋的,你还让别人活不活了。”
乐残月吐了吐舌头:“你终于要把自己给送出去了?”
秦超然扬手就是轻轻一弹,落在她的额头:“什么叫送出去?感觉你哥我就那么不受人待见?”
乐残月没有躲他的亲昵:“你还真受待见,初中就有人为你疯狂呢!”
两人忽然都沉默了下来,好像空气和时间都静止了,初中时,阙玉儿喜欢他近乎疯狂,还因此记恨乐残月,闹了些许不愉快,虽然最终释怀,大家都不再提,但随着秦超然后来摔断了腿,失去了音讯,这些往事又变得有些敏感,连想都不曾去想过。
秦超然很会调解尴尬的气氛,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咱们两在这里沉重什么呀,人家还不一定记得咱俩呢!”
这倒是实话,自从留校风波撕破伪装的那层纸后,乐残月与阙玉儿就再也没了交集,更别说联系了。乐残月就这样,你对她好,她会对你好一百倍,你若不想维护这份情谊了,她比谁都断得更彻底,但好像爱情除外。
“不提这些往事了。嫂子回城了吧?”乐残月岔开话题,随手翻动着散在桌上的书本。
秦超然一脸幸福样:“回了,结束两地分居生活,开始幸福的向你撒狗粮。”
乐残月呸了他一下:“谁向谁撒狗粮还不一定呢,你以为!”
他假装惊讶,而且尺度非常之大:“哟哟哟,不得了,被爱情滋润着的人,说话底气都足些了哈。”
“那是。”乐残月不确定自己对闽展杰是不是爱情,人们常说的那种甜蜜,似乎一直没有来临,只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安而已。
“对了。”秦超然一本正经,“你们这样两市扯着也不是办法,你就没想过直接去C市?以你的能力和经历,一个申请人家那边抢着要的。”
乐残月想了想:“我喜欢N市,不想离开。”
鬼才知道她为什么不去C市,但秦超然就是她心里的鬼,还真知道原因,只是他不愿意去揭穿。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直到乐妈在外面喊吃饭了才磨磨蹭蹭地结束了毫无营养的闲聊。
秦超然的婚礼请了许多初中高中时的同学,大学同学因为分在各地,只有两三个赶过来参加。他没告诉乐残月,这次他结婚,没有邀请阙玉儿和阙晓风,因为他知道她不想见他们两人。
在乐残月、阙玉儿和阙晓风三人之间,他从来都是将天平倾向乐残月这边的,没有道理可言,谁让乐残月一出生就让他认识了,母亲抱着流口水的他看着躺在床上的乐妈,对他说:
“然然,这是你月月妹妹,以后不准欺负她,更不许别人欺负她。”
乐妈还笑秦妈:“嫂子,然然才一岁,能听懂吗?”
秦妈说:“现在听不懂没关系,我每天念叨,总有他能听懂的一天。”
所以后来,不知不觉的,秦超然很自然地喜欢上了乐残月,很自然地为她遮风挡雨。可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乐残月喜欢上了该死的阙晓风,只把他当最好的朋友,发小,甚至是哥哥。
直到后来去L镇为乐爸的事奔走,摔断了腿,搬离了N市,上大学时遇上了现在的爱人,他才走出那段心结,开始自己幸福的人生。
看见现在满脸笑得起褶子的秦超然,乐残月一阵欣慰,递上自己的大红包,看见他伸手来拿,她俏皮地缩了回来:“现在开始,财政大权都不能交给你了,给咱嫂子。”
说完,她把红包递给了站在他身边的新娘:“嫂子,咱哥以后都交给你了哈,你可得好好管着他,他心思可多着呢。”
秦超然在一边着急:“喂喂喂,月月,不带你这样损哥的哈,你还让我以后过不过好日子了?”
乐残月和新娘相视一笑:“你活该。”
“得,这么快就结成统一战线了。”秦超然很无奈的一摊双手,吐了吐舌头。
“哟,这不是咱们班的才女乐残月嘛,从W县回来了?”有女声从旁边传来,然后围过来几个人,拉着乐残月就问长问短。
“乐残月,这次W县的大地震,可吓人的。”
“残月,支教两年,立了大功哦,听说现在是一中的教导主任了。”
“切,教导主任算什么,听说大省城C市有很多单位想挖她,咱们的乐残月只是不愿意去。”
“是呀是呀,当初你、阙晓风、阙玉儿都进了让我们望尘莫及的大学,听说阙玉儿还和你都是文学院的汉语言文学专业呢!”
“对哦,这次阙玉儿和阙晓风怎么没回来呢?之前秦超然、你、阙家两个,你们四人可是最要好的,当初我们好多都同学都羡慕你们四人组合,郎才女貌的。”
“说什么呀,今天秦超然是新郎,新娘不是阙玉儿,别让新娘听去了,毁了秦超然的幸福生活。”
……
乐残月听着这些话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来不及回答,下一个问题又接踵而至。好不容易等大家都安静了,她才笑着说:“感谢同学们的记挂,当亲身经历过一些事后,才发现,生命如此可贵,生活如此美好,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且行且珍惜。”
大家听了她的话,都禁不住点头,因为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大地震,但是整个C省,几乎都有强烈的震感,随后漫天飞的新闻,像一记记沉重的铁锤砸在心上,谁都没有轻松过,直到半年后的今天,大家才慢慢恢复元气。
不知有谁喊了一句:“快快,婚礼开始了,咱们去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