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秦世云就张罗着给他们做好吃的,宋琼和岳霁白也都主动打下手。
虞归也想帮忙,但秦世云担心她的腿,就让她坐在小板凳上削皮剥蒜。
宋琼做得来厨房的活儿,虞归倒是并不觉得奇怪。
但没想到,看起来轻狂不羁的岳霁白也相当熟练。
岳霁白切好菜,回身拿虞归削好皮的土豆。
手上沾的水朝着她弹去,“什么眼神?我连器官都能缝,菜切的漂亮很意外吗?”
“岳霁白!”虞归满眼嫌弃,用胳膊肘蹭掉被他溅到脸上的水。
他拿走她手里的土豆去洗,不忘继续逗她,“连我名字都打听好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
“那我确实是有。”虞归语气很认真。
岳霁白随即回头,就见她举起手里削皮刀冷笑,“企图想削你。”
“噗—”
宋琼处理着鱼笑出声,“老白,你可别再气她了。小时候我因为跑太快,把她落后面让她迷路。为了把她哄好,我一星期的零花钱都用来给她买冰棍了。”
虞归浓密睫毛忽闪,用鞋尖踢了踢宋琼后脚跟,“你跟谁一伙儿?”
宋琼乐呵呵地劝和,“我肯定是向着你啊,不过皎皎,你别看老白这人不像个好人...”
“我怎么不像个好人?”岳霁白抬脚就踹了他,“夸我就好好夸。”
宋琼好脾气地叹口气,“行,我好好夸。老白呢,不止相貌堂堂,而且医术相当精湛。我家老爷子有次突然倒下,要不是有老白,可真把我给吓够呛。”
“就是吧。”
宋琼话锋一转,声音里带着无奈,“他那诊所开门时间太随机,动不动他喝几瓶就关门了。”
岳霁白手起刀落,随着连贯的切菜声,圆圆的土豆被切成薄片,“我喝了要是不关,你敢来啊?”
宋琼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那你为啥非要在大白天喝?”
“你爷爷规定了不让白天喝酒?”岳霁白抬眼,一副你奈我何的嚣张神色。
宋琼被堵得一时语塞,埋头掏鱼肚,“我说不过你。”
虞归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旁当个乐子人。
岳霁白年轻有为,在溪荀无亲无故,却来到这个坐船三个多小时才能到最近地级市的小岛,大概是有什么经历让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虞归虽然会有一丝好奇,但一想到自己那一堆糟心事,也就没有心思再去想别人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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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子菜,香味四溢。
有鱼有肉,荤素搭配还有汤,可谓丰盛。
家里之前只有秦世云,就是虞归回来,方正的餐桌也丝毫不会显小。
但今天又多了两人,就显得有些局促。
两人几乎同时落座,膝盖接触,力道很轻,倒是并没有弄疼伤口。
但虞归迅速后撤先挪开,岳霁白忍不住勾唇,盛了一碗汤放在她旁边,“不好意思,我腿太长。”
“我看你挺好意思的。”
虞归白了他一眼,将那碗汤端给秦世云,态度跟对岳霁白截然不同,“奶奶喝汤。”
“好。”秦世云看着他们目光慈爱,“你们也都快尝尝奶奶的手艺。”
虞归旁边又多了一碗汤,她澄清眸子里倒映岳霁白的俊脸。
他手握汤勺,一副她要再推出去就接着盛的架势。
她愤愤收回目光,心里劝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宋琼好一顿夸赞,“奶奶,看来我得多讨好一下皎皎,以后能经常来蹭几顿饭。”
秦世云心情大好,也跟他们开起玩笑,“你还用贿赂皎皎?不都跟奶奶的亲孙子一样了。”
“那看来只有我还得努力讨好。”岳霁白一本正经地给虞归夹了块鱼肉,“来,最嫩的部位,没刺。”
虞归用筷子挡住他的筷子,推回到他自己嘴边。
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用不着。”
被自己说过的话呛,岳霁白眼里浮起一抹笑意,咽了口中的鱼肉,扬起唇角,“还真挺难哄好。”
一瞬间鸡皮疙瘩竖起,虞归差点没被噎着。
她放下筷子喝水压惊,“你赢了,我斗不过你行吗?求求你别用这种招让我浑身难受。”
岳霁白眼眸深邃,“小看你了,以退为进,似夸实损啊。”
-
午饭后,虞归回到卧室,躺在床上闭着眼,翻来覆去换了好几次姿势。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才变得恍惚。
像是被人狠狠推了一把,虞归蜷缩成一团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
床单被泪浸湿一小片,她白皙的脸上还有泪滑落。
房门从外被敲响,客厅的灯从门缝漏进来,虞归才意识到夜幕降临。
岳霁白隔着门百无聊赖,“奶奶和宋琼都去忙着给你准备庆宴了,只好拜托我把你这头赖床猪给接过去。”
“咚—”
岳霁白靠着的门从里头被踹了一脚,力道之大,包含着虞归沸腾的怒火。
他低笑一声,从门口离开,坐到沙发上等她。
过了一会儿,虞归从屋里出来,换了件过膝能遮住伤口的明黄色连衣裙。
及腰的长卷发扎起,青春靓丽。
反观岳霁白,老头衫大裤衩,街边撸串的经典穿搭。
要不是他的个子和脸摆在那儿,跟虞归站在一起估计会被以为是长辈。
银月当空,繁星作伴,小岛的自然环境一向让村民们引以为豪。
月光照耀下,虞归和岳霁白的身影被拉长,一前一后。
虽然两人隔着一段距离,但地上的影子却很靠近。
虞归腿上伤口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只要不是走得太快,就是能忍受的不适感。
村中心的空地摆了好几张大桌子。
上百年树龄的大榕树,树枝被挂上了灯串。像是好脾气的长者,任由着小辈们为自己打扮。
看到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