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就回了家,回家开始收拾书包和衣柜里的两件衣服,回市中心的家。江樟没把窥探到陈瑜抽烟当回事。
陈瑜和段资抽烟这事像这天青花街和家之间的插曲。
陈瑜回到家后却抑郁了两天。
……
他很少抽烟,怕抽上瘾以后按捺不住,随时随地来一根,东窗事发被家人看见。
他从父亲那记事起就压抑本性,在校暴戾不堪,也只在别人惹他时。课上要实在不想上课,就熬一夜夜去补作业,他不会让他爸和其他亲戚因为他学习不好和不听话而去学校看他。
“他们本来就暴躁了,你还不听话,不抽你抽谁啊。”最疼他的过世的奶奶说过。
于是陈瑜能忍就忍。
可这次被江樟看到后,他心里又一根弦崩了。
他一直在江樟面前很平和,是真的心如死水的平和,可能有点喜欢她,但没到那种程度的喜欢。
他当时局促拿烟的手却抖。
才惊觉根本不是他单纯想的那样。
他还有个漫长岁月加持的对手,他迟迟到来的初恋,怎么看都像小丑结尾。
这后劲像后半夜翻上来想吐的呕意,伴随很多故意酩酊大醉,半梦半醒间又回想起来过去的不好的疼。
—
高中生寒假的一个多星期后,过新年。
王行梅穿着大红外套,拿一挂鞭炮,羞涩激动的进屋给包饺子的儿子,“陈瑜,过来给咱家放个鞭炮。”
他接过,拿打火机到外面点。
少年穿着她给买的现在流行的克莱因蓝,侧脸嫩的像十一二岁。
眼睛里倒映花火,蹲下去给放一小挂噼里啪啦的鞭炮时。
王行梅猛然领悟到这是他来h市跟十年没见的自己过的第一个年。
倔强的王行梅在五六年后,再一次有一个人陪她在自己赚钱买的家里过的第一个年。
“……”
陈瑜点完了,马上回头逃了一步。
抬眼,他妈捂着嘴巴一个劲在笑,面上烟火照闪、灿若星河。
炮竹声中旧岁辞。
—
段资家里有钱,二世祖,因为跟陈瑜做了小半学期的同桌,期末成绩总分还提高了八十分。
八十分!
苍天有眼,老祖头上冒青烟。
他爸新年让他磕头,给他包了一个巨厚无比的红包,他马上把狐朋狗友拉进一个群,顺便包括跟他们玩挺好,讲义气的江樟!他发了整一千块的红包!艾特他们过来抢啊!
江樟本来就在等大人发红包,抢到段资的二百三大洋时,人都傻了。
群里张大飞他们没底线,“谢谢老板”“恭喜发财”的各种老土拜年表情包都发上去了。
江樟跟风当舔狗:“谢谢老板”
季鹏:【你怎么新年就被夺舍了?】
段资秒回:【滚,老子今年考得好,我爸多给我发了两千红包】
段资:【(小人跌倒迎风抹泪)】
江樟:“……”
张大飞:【谢谢你爸】
季鹏:【谢谢你爸】
盛正正:【谢谢你爸】
盛正正:【江樟你两百多】
江樟:“……”
江樟翻白眼望天花板,心说你们看不见你看不见我。
不想最佳发红包。
段资鲨疯了:【最佳记得发红包】
段资问:【咱爸呢?】
段资:【陈瑜干啥了】
陈瑜老子在牢里被允许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陈瑜那会在院子里接电话。
他发现他妈也不管他抽不抽烟,就在院子里磕烟。身影黑黑的有个轮廓,少年手里猩红的烟头和烟雾在泛滥。
他老子无非就是让他听他妈的话,一字一句带着他在寄人篱下受苦了的意思。
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三都很奇葩。
陈瑜不懂日子活着有什么用。他叮嘱一句他大伯二伯打电话给他了没?
如果没,他要打给他们。
一根烟吸完,他老子把电话挂断。
陈瑜心情又不好了。
夜凉如水。
月亮周围一圈毛茸茸的边,云压在附近,没几颗星星。
墙外的另一家传开一个孩子的喧嚣声,他大伯打电话来了,十分喜庆说打电话给你你一直占线!
—过得好吗?
—过年要不要大伯叫个人接你回来??
陈瑜说:“我去——”
“哦!你来?!”
“不来。”
陈瑜在地上戳灭了烟蒂。
陈瑜本该除了那边几个亲戚,八风不动的微信一点开,破手机缓冲了好会,仍一直没信号。
半天又半天,炸出一个新群九九加的消息。
段资他们过渡到这个期末总分第一的爸爸必须给大家发红包。
张大飞复读机:【红包红包红包红包红包】
陈瑜:“……”
—
江樟家里今年春节跟外公外婆过。
外婆外公生了两男一女,有三个孙女两个孙子。
最小的一个孙子是最小的儿子生的,六岁,和江樟差十一岁,但交流融洽。
自认为跟江樟没代沟,江樟和同学朋友发消息发的热火朝天,他扭着屁股来了。显然上头了的跟姐姐说:“姐,你喜欢看漫威吗?”
那粗声粗气的嗓一冒,江樟撇个头,发现他小肥脸蛋上表情认真肃穆,显然还有些不快乐的认真。
江樟共情,在沙发上放下手机,问:“怎么啦?”
他把手机掏出来,给她看个视频:“没人能抵抗《恶灵骑士》里第一代恶灵骑士老头的变身,但可惜他这一生到这时最后一次使用这个技能。”
江樟看见一个长得就很童话电影很正派的老头用英语说:“这是我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