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西街另一边。
“董应廷,本公主累了。”
“董应廷,本公主渴了。”
“董应廷,本公主饿了。”
他跟在她身旁忙前忙后,腿都要跑断了。
意酥房,他额间碎发被侵湿,呼吸急促薄唇微张,扑面而来的性感英气。望着他为自己气喘吁吁的模样,公主不禁捻起手帕替他擦去渗出的汗珠。
“公主,使不得。”他一激灵忙作揖,表示抗拒。
“使不得什么,本公主愿意做便做。”她没有停下动作依旧执拗。
见她越靠越近,他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手帕随意在额头摩擦几下。
“呵……”倒被他惶恐的样子乐到。
她又转眼平静,凤眼微挑,红唇轻启:“喜欢本公主的手帕?送你也无妨。”
“公主慎言!”他恼着,还是把手帕叠好放桌上。
“好,不说了就是。”难得顺着他。
“那你喂本公主吃杏仁酥可好?”只见她半个身子探过去,精致锁骨若隐若现,樱桃口微张,媚骨天成。
“别过分了,公主。”他始终不为所动。
“董郎。”她娇滴滴地唤着,眼波流转。
“别喊。”他垂下头隐忍,脑海浮现起昨日两人月下的身姿。
“喂我。”轻轻柔柔的声音若有若无,听得人骨头发酥。
他好似被魅惑取一块杏仁酥,指尖无意触到娇艳红唇,软软糯糯的。
他的身体瞬间闪过触电感。
公主瞧他纯情的样子更想欺负,偏装作无辜状,“怎么了啊?”
他明白她一直在故意挑逗他,找乐子,绝对不能被牵着鼻子走。
他镇静下来,随手拿起茶水抿了口,“公主,为何一直缠着在下?”
“自然是本公主喜欢。”她嘴角溢出笑容,回复模棱两可。
“抱歉,在下没功夫陪公主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他化被动为主动佯装要走。
“别走啊。”她果然冲过来拉住他的胳膊。
“公主,这么舍不得在下?”他不自觉地挑下眉。
“我……”
“公主不必给出答案。”他脸上划过一抹得逞地笑。
原来她也有窘迫无措的时候。
青玉书院,“燕冰荔,这题怎么解答啊?”梅棠拉下脸,手足无措地望着她。
“燕冰荔,我给你写功课,好吗?”他极尽卑微讨好。
董应廷见她一连几天不和他说话,直犯嘀咕。
他旁敲侧击地问过,他们都不肯说。
直到……
“燕冰荔,我有话想对你说……”
“董应廷,走。”她无视,转而对他说。
玲珑阁内,“董应廷,你说我是不是多管闲事啊,什么都出头,有的人根本不领情。”燕冰荔再也没有平时的自信开朗,眼神忧郁无光,仰头灌下一杯,火辣辣的。
“怎么会,你可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女,你帮助温暖了很多人,包括我,别人我不知道怎么想,起码我是一直感激你的。”听着她否认自己的话倍感心疼,于是缓缓却坚定地吐露真心。
“是吗?你也喝!”她依然郁气淤心,紧闭双眼硬灌下去。
酒不爱喝,但我想醉。
他假装拿起酒杯,趁她灌酒偷偷倒了,还要保持清醒送她回家。
很快她醉醺醺的,胃里灌下很多酒。
“死海棠,他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竟然说我对他好是施舍他?他有仇富心理,富家小姐惹他了,他才不明是非呢。”她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抱怨,手在空中比比划划的。
他在身后小心地护着她,不免黯然神伤,原来还是他,只是他。
“梅棠……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说完她倒头晕在桌子上,不再言语。
他正要扶她回去,突然她站起身挣开,“我可以自己走!别扶我!”
深夜,街上空无一人,她歪歪扭扭地走回家,不识方向。
“这边。”他在身后远远地跟着。
“知道。”她调整方向。
终于,她顺利回府了。看着茫甜把她接进去,他才离开。
送她回府后,他马不停蹄地去了丽琗轩。
“梅棠,她从逛街回来就不开心,你怎么能和她说那些话?她是什么样的人对你怎么样你不清楚吗?她今天为了这事特意找我喝酒,把自己喝个烂醉。”董应廷见到他怒火中烧高声质问,右拳攥起,蓄势待发。
“我前天太冲动了,是我的错,说出一些话伤害她和宁儿,一定会找她们道歉的。”梅棠难过地垂下头,悔恨当初。
其实他在迈出第一步的刹那后悔了,他的自尊不允许停下。
第二天,青玉书院,竹林边。
他专门来堵她,她要侧身过,他不肯。
“燕冰荔,对不起,我错了,不该那么说你的,我很后悔。你帮我,我很感激,我都放在心上的。你也是我见过最没有架子最善良热情的富家小姐。早就想道歉,可你不肯和我说话,我只好这样了。”他目光恳切,语气卑微。
“这是第二次道歉,我原谅你了,去找宁儿吧。”她冷冰冰地开口,避免眼神交流。
最悲哀的莫过于心死。
“你并没有原谅我。”他挡在身前一语道破。
她低着头,语气坚决,“让开!”
虽然不舍,但他知道,只要她想走,谁也拦不住。
他只能稍侧身,放她离开。
梅棠,我讨厌你。
凤仪宫偏殿,宁安公主正在专心致志地绣花。
梅棠快步走到她面前,郑重道歉:“宁儿,是哥哥不对,不该凶你的,对不起。”他满怀歉意地递给她修好的蜻蜓风筝。
“哥哥,你凶我不要紧,是宁儿有错。”她放下绣品,语气难得稳重,“可燕姐姐着实无辜,她是真想帮你的。你比我认识她的时间还长,怎么能这么践踏她的心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