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父皇单独见他没那么简单,只是没想到他如此气愤。
正想着,他快速迈下台阶。
“父皇和你说什么了?”她只好尽量跟上他的步伐,满是担心。
“无事。”他没看她,墨眉间凝结着化不开的愁绪。
任她怎么问,他始终没有说出缘由。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万物染上金色,适合纵马江湖,适合弯弓狩猎,适合意气风发正少年。
转眼到了木兰秋狄的时候,皇帝协皇子们、大臣们、宗室子弟、妃嫔等在此进行为期二十天的秋猎,秋猎表现优异者获得奖赏,如马匹丝绸等,特别是众位皇子渴望崭露头角的好机会,可以得到父皇赏识,一举成为太子候选人。
燕家马车内,主仆二人相谈甚欢,乍一看倒像姐妹。
“小姐,茫甜还是第一次来秋猎呢,竟可以一睹天子容颜!听说连皇后娘娘也来了。”她不禁喜笑颜开,说到动情处眼睛亮起来。在她眼里,平民见到帝后是无上的荣光。
燕冰荔被感染着笑起来,似乎对秋猎充满信心,愉快说道“皇后娘娘我也未曾见过,不过想必定是美人胚子。”
“小姐,我还听说帝后感情不大好,不知是不是真的。”她稍侧脸,俯下身子靠近燕冰荔的耳朵,小声地散播闲话。
“我一看就知道,回头告诉你这八卦的丫头。”燕冰荔轻轻牵起她的手,口吻温柔,过会想起什么迫不及待地掀起帏裳,“快到了没?都走了两天了。”
“小姐,应该快到了,到了我叫你。”茫甜见状出言抚慰。
一个时辰后,茫甜乖顺地站在马车前,撩起帏裳,轻喊声:“小姐,到了!”
在马车颠簸下,她迷迷糊糊睡着了,朦胧间听见有人叫她下车。她意识离线任由茫甜牵着走下马车,刚站定揉揉惺忪的眼睛,眼隙间挤进一番浩大震撼的天地,瞬间逼得瞪大了眼。
一望无际的草原挨着天际,无数精致异域的毡房有条不紊地排列,像排排纽扣嵌在地上,最高处天子毡房遗世独立、推崇备至,对面留着大片空地以备设宴。
过了会,燕府众人被小太监带去靠近皇帝帐子的地方。他弯腰赔笑,毕恭毕敬地开口,“燕将军,这是您的帐子,有什么吩咐叫奴才就是。”
“燕小姐,您的帐子在这边。”小太监同样不敢怠慢,欠身把她带到旁边的帐子。
休整会,刘公公前来传话:“皇帝体桖众位今日舟车劳顿,稍作歇息,明天正式开始木兰秋狄。”
她想明天得贴身保护梅棠,不能忘记此行目地,他现在可能马术不熟练再加上实战狩猎,更是难上加难。
第二天,天子毡房外,皇帝端坐于桌前鼓舞士气,下面站着许多大臣皇子等。
皇帝抬眼扫到好久不见的他。
“大皇子如今解了禁足,可有反思?”说完随心拿起面前的酒盏沾一口,耐心等着回应。
大皇子措不及防被点名愣了下,条件反射似的作揖,沉声道“父皇,儿臣知错,本次秋猎必全力以赴,不辜负您的期望。”
他信誓旦旦的背后尽是不满不公,不满自己被小人诬陷,不公父皇竟会轻信他人。他早在禁足期间发誓,一定会让梅棠付出应有的代价,不死不休。
“好!有志气!”皇帝目光赞许地看着他,止不住笑意,又望向众人,“各位爱卿皇子,莫辜负好时节,秋猎表现优异者必有奖赏。”说着搭上披风,上马驰骋,身后跟着几个精壮侍卫。“嗖!”不远处侍卫把一只逮好的兔子放在地上,一箭击毙。历来秋猎第一箭为天子所射,图个好意头。
一位半百老人笑眯眯地率先鼓掌恭维:“陛下好箭术啊!”
“田丞相的箭术当年数一数二,朕等着你夺回荣光。”他利落下马,路过时重重拍拍他的肩,带几分试探。
“臣老了,猎场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田丞相自谦道。
“哈,不多说,朕在这等诸位爱卿的好消息。”他大步流星到桌前静坐,面带笑容。
众位皇子大臣们纷纷告退,自行或结伴去往围场狩猎。
梅棠熟稔上马,正要出发。
“哥哥!”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回头一个甜滋滋的笑容映入眼帘,是宁安公主。
她身边还有两位皇子跟着。
“少和心术不正的人接触,皇妹,快过来!”大皇子听到立马唤她回来,看到自己妹妹和仇人交好的样子心如刀割。
“母后让我们看好你,听你大哥的话,过来。”二皇子同样担忧,妹妹得拴在身边保护才行。
“好吧,宁儿改天再找哥哥玩。”宁安公主不忍两位哥哥为自己烦心,只好应下。
他们走后,四人乘马不约而同地聚起来,好似磁场吸引缘分使然。
十分钟前。
燕冰荔在众多身影中寻到那抹白。
哎,梅棠!他在那和他们聊啥呢?
她在远处观察着,白衣翩翩立于马上,似话本里的江湖侠客潇洒肆意。
她不知道有人也在同样寻找着她。
正看着,她察觉到另一个人的身影在渐渐靠近。“董应廷?你怎么也来秋猎了?”她转头看到大吃一惊,董家从不参与皇家活动的。
还没等他说话,凌悦公主也跟来了,她瞥了眼,拉紧缰绳,“是我求的父皇,董应廷我们去哪边吧?”
她不想和她待在一起,更不想他们待在一起。
“这二十天哪能少了我啊。”他风轻云淡地说道,笑起来似湖泊静谧柔和,有意绕过她们的问题。
凌悦公主被他刻意忽略有些不满,竟把气撒到她身上。
“别说别人了,燕冰荔,你又是使什么下作手段来的?除了公主,在场可没别的姑娘。”她说话刻薄起来,眼睛如淬了毒紧盯着她。
燕冰荔心中顿时点燃怒火,不甘落后地瞪回去反击。
今天又犯什么病?讨厌死了,她要不是公主,非抽死她,看她还敢不敢在本小姐面前张狂。
燕冰荔正恶狠狠地想着,一个温柔的男声闯进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