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见一处人头攒动,过去一瞧,原来是说书的。那说书先生坐在中间,绘声绘色讲着故事,时不时端起茶壶抿上一口,旁边堆着一摞摞话本。
“各位走的累了,且坐下听段儿故事,听着有趣,您赏上两个子儿,听着不过瘾,您买上几簿话本,回去慢慢瞧,越往后看,越有意思呢。” 话本旁摆了不少椅子,拿出几个子儿就能坐下慢慢听,不愿意出钱的,就站着过会儿耳瘾。
怀瑾抬眼一望,景柯正听得有趣,又见此处荫凉,便招呼大家坐下慢慢听,说着便去付钱挑座椅。
“付两张椅子的钱就行了。”文均拍拍她的肩。
“怎么?”怀瑾不解。
“难得出来一次,你带景柯四处走走逛逛吧,我和柯兄在这里坐会儿。”
“怎么能丢下你们两个在这里,我哪里放心。”怀瑾摇摇头。
“无碍,这里围着的都是男子,并无女子,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儿。更可况,”文均顿了顿,“难道景郅心里就不想和你单独相处会儿吗?才成婚没多久,前些日子又忙,你们拢共也没。。。。。。我出门前已经通知了望秋这个时辰来寻我。你们只管去玩,晚点儿回来也没什么。景郅陪了我也有了一个月了,叫他今晚起也不必过我那边儿去了。”
这暗示也太赤裸裸了。文均越是懂事,怀瑾越是不好意思,面颊微红,不安地去瞧文均的脸色。文均笑笑,捏捏她的手指。
“好了,人都给你娶进门了,难道还不许你们亲热不成?娶都娶了,就好好待人家。世上不必有那么多深闺怨夫,我也不愿难为我的同性。”
“文均。”怀瑾攥起他的手,贴到自己脸上,“那你可要乖乖的,别乱跑,别走丢了。我晚点儿还回这里寻你们,省得望秋没找着你们。”越说越是牵肠挂肚,不知不觉间,文均已经在她心里占了不轻的分量,叫她不能撒开手。
“去吧,果然念着我,瞧见什么好吃好玩儿的,也给我带一份儿,不要偏心。”文均拍拍怀瑾的屁股,催促道。
怀瑾栓了马,领着景郅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先还有点儿犹豫,走的远了才慢慢放松下来。两人相视一笑,牵着手,在人群中跑起来,彻底融进了这份快乐祥和,没有小心翼翼,没有顾忌。你捏捏我,我拽拽你的,眼里全无旁人。
吃了炸糕,喝了酸辣汤,两人绕着戏台子钻乱,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也听不甚明白,只觉得真热闹,真开心。台子上戏子们扮相娇媚动人,故事也多是才子佳人,总能引起夫郎们对美丽的向往,于是戏台旁多是卖胭脂水粉首饰的。怀瑾手上沾了点儿胭脂,就往景郅唇上蹭,景郅怀里还抱着刚刚套圈赢来的兔子,腾不出手来拦她,只能任她涂抹。
“我从不用胭脂水粉,你给大哥买吧,他生的秀丽,涂起来好看,不像我和我哥,这么五大三粗的,涂上去多别扭。”
“说不上来,我不爱看他涂抹,他清清爽爽的最好看。倒是你和景柯,咱们成亲那天,见你们略涂了点胭脂,真真好看。给俺老猪看得眼都直了。”
“你不是跟我说成亲那天紧张得路都不会走吗?还有心思瞄我哥呢,你给我老实点儿。我可听人说,你以前老往那种地方去,看到略好看点儿的就走不动道儿。”
“哪有。。。。。。“怀瑾心虚地反驳,好冤,爱眠花宿柳的是彼怀瑾而非此怀瑾!但是爱看帅哥这件事只怕是一致的。
“怎么,被我说中了?”景郅提起膝盖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膝窝,怀瑾腿一软,笑嘻嘻去揽他的腰。
“世人哪有你好看,我看你都看不过来。”
“别嬉皮笑脸的,我可给你说,从前呢我管不着,现在嘛,你再去那种地方试试。我可不像大哥那么好性儿。”
怀瑾一向是个贱皮子,帅哥越是管她骂她,她越是爽,越是来劲儿。“再也不去了,再去你打我,我绝不还手。”
“哟,又领着夫郎出来逛呢,可真恩爱呀。”两人正闹着,旁边的摊主突然开口。怀瑾抬眼一望,并不认识。
“您是?”
“我以前卖过糖人呀,去年元宵节,有点儿印象没有?”摊主循循善诱。
“是您呀。”两人恍然大悟,“只见过一面,你还记得我们?”
“怎么不记得?像您夫郎这么高大英俊的,可不多见。许久不见,二位还是这么浓情蜜意的,叫人羡慕。”摊主说着恭维话,怀瑾心头一震,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元宵节。
那时景郅还不是自己的夫郎,对他满心疼惜却不能明说,如今却真的是了,不知算不算缘分天注定。上天待我不薄,怀瑾扭头去看景郅,撩起他额前的碎发,从他柔柔的目光里看到了一样的心思,不禁凑了上去,两人抵着头蹭了蹭,鬓发交织在一起,百般情意尽在不言中。
给摊主看得瞠目结舌,世风日下呀,大街上就敢这么亲密,只呵呵笑着。谁知这边儿怀瑾还没炫完,捧着景郅的脸明问暗赞道:“大姐,你瞧我们家夫郎涂了胭脂,是不是格外好看。”
“怀瑾~~”景郅面上发红,轻轻挣扎开。
“啊,好看,好看,再配上些首饰更好看,夫人瞧瞧,给夫郎挑几个?也照顾照顾我的生意。”
“瞧瞧可有你中意的?都给你买。”怀瑾拉景郅去看。
“成亲的时候你不是送了许多吗?我根本戴不过来,你给大哥瞧吧。”
怀瑾左右打量了一番,看见两枚素戒指,想起这里并没有戴对戒的风俗,但是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和恋人带过对戒呢,唯一的一段恋情还是在大学,但是徐冉很讨厌他,没在一起多久就被搅黄了。后来工作了,医院太忙,没时间社交,相亲又老是出状况,居然寡到三十三岁。现在好了,俺有真正的恋人啦。
怀瑾美滋滋拿起戒指给景郅套在无名指上,又拿起另一枚戒指给自己戴上,居然都刚好合适,果然,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儿。
“我不爱戴,干活儿不方便。”
宝贝儿,你可真会煞风景。怀瑾亲了亲他的手指,“真的吗?可是我听说,相爱的人戴上对戒,能长长久久在一起。”
景郅顿了顿,立马改了主意,“其实戴一戴也无妨,这个轻便,就这个了